以身為眼,周圍靈氣盡數聚集在周身,隱忍著萬蟻噬心的痛楚,染著鮮紅之色的唇微動,法訣默念:“吾以身化靈,護吾北天。但得祈愿,愿墮無間!”
“天主!快停下!你仙力本就外散不濟,這般下去會死的!”若荷泣聲阻止著。
“云月!你要做什麼!”一股不安縈繞心頭,滄琰猛然起身高聲冷喝。
“不好——她要祭天喚醒戰尊!快阻止她!”天罰司之人眼中閃過抹懼怕,高聲喊道。
可是晚了!
一剎那,靈力躁動,轟鳴驟響!
師尊,月兒沒用,北天界終究只能交給您了!
云月緩緩閉上眼,黑暗侵蝕了滿身。
“吾魂滅之時,師尊蘇醒之刻。護吾北天將士,定誅盡天罰司,東天界之宵小,一個不留!師尊,醒過來……”
無盡的血霧自云月體內迸發而出,如同一場血雨灑在了偌廣的天界。
而她,形神盡散,再無追溯……
南之一隅流光乍起,一片地動山搖。
天罰司之人看著那一束捅破九天的光,滿目絕望:“完了,戰尊……醒了!”
第11章 殺無赦
似是映襯他這聲哀鳴,一道人影背著光,疾行而來!
那人一雙劍目盛著無盡怒意與悲鳴,抬手拂袖間,掠去了東天界無數兵將的命。
可這一切于滄琰來說,恍若未見。
他僵愣的站在原地,抬眸望著云月消失的地方,如臨冰淵,四肢寒涼。
她……真的死了?!
這般決絕的死在了他面前,至死不曾看他一眼!
那一刻心間巨大的空蕩感令他無措,她不是說愛他麼?她糾纏了他七百年,如今為何離開的這般堅決?!
其實她不愛他吧?這七百年都是她做出來的假象!她為的不就是東天界對北天界的保護!
如今兩界刀劍相向,她自是沒必要委屈自己了!
說不定,連這死都是假的!
對!
滄琰好像抓住了一株稻草,在絕望之海中尋到了一絲希冀。
云月一定沒死!
“玉珩戰尊,您……醒了!”天罰司之人諂媚的聲音響起,滄琰回神看向那個偉岸身影。
一如七百年前,不見病態,只是那一張冷硬的面容上,蒙罩著無盡的哀傷。
“月兒……人呢?!”玉珩心知肚明,可偏生捏著那一絲希望不想放手!
“咳……”天罰司之人想起剛剛云月造成的場面,有些心虛,更是怕玉珩知曉是他逼死了云月,連忙謊話道,“戰尊,云月天主自知無法勝任北天界天主之責,這才以命相換,將您喚醒!”
“滿口胡言!天主明明就是被你們逼迫而死!”若荷一張臉氣的怒紅,拭去眼角的淚高聲戳破了那人蹩腳的謊話,“若不是你構陷北天界叛魔,帶著東天界攻打,天主怎麼會這般做!她怎麼會死!”
隨著若荷話音的落下,天罰司之人眼中盈上抹懼怕,以及那一閃而過的殺意:“你!你胡說什麼!”
而后他忙轉頭看向玉珩,哭訴道:“戰尊大人,您可別聽她胡言亂語,這事真跟我沒關系啊!不信……不信您問滄琰殿下,他也是知道的!”
可面對著他的求救眼神,滄琰無動于衷,只是看著玉珩:“她……沒死是不是!”
玉珩看著他,眼中除卻冰冷還帶著絲絲的憐憫。
云月對滄琰的情感,他作為她的師尊心知肚明,七百年前因為傷重,他不得不陷入沉睡,在那之前,他也知曉云月要嫁他一事。
那時,他只覺云月得償所愿,卻不想不過七百年,竟是逼得她沒了性命!
若是能早知曉,他便是了了這條命,也絕不允許這場婚事!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滄琰,本尊很后悔。”
玉珩沉聲說著,猛然抬手仙力涌動,一掌揮出,天罰司之人眨眼間灰飛煙滅,甚至連一聲嚎叫都未能發出!
緊接著,玉珩飛身半空,手腕微轉,一柄閃著熠熠寒光的長槍便現于掌心,槍尖直指滄琰眉心。
高空上,他冰冷堅決的聲音響徹天界!
“從今日起,北天界與天罰司,東天界勢不兩立,本尊以仙魂發咒,終有一日,定踏平爾處,以報云月之死!北天界的兒郎,聽吾號令,殺——無赦!”
第12章 遲了
也許是云月死的太過壯烈,又也許是玉珩的蘇醒給了他們希望。
北天界的仙兵仙士氣如虹,殺的東天界之人人仰馬翻。
而半空之中,玉珩的長槍直奔滄琰而去,大有取他性命,以祭云月身死之意!
劍與槍交錯相撞,錚錚作響,仙氣相沖,不分上下。
滄琰手中之劍格開長槍,退了半步:“我不信她死了!”
“可惜,是真的。”玉珩眼中一片冷凝,不欲與滄琰多言,提著長槍便又攻了上去。
此時,一道天光自東方而起,攔住了玉珩的一擊。
緊接著,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阻住了兩人繼續纏斗的可能。
“玉珩,住手!”
玉珩聞言目光微凝掃過天際,冷聲道:“我道是誰,原是東天主。可即便是你,也沒資格命令我!”
話落,一道青色光芒自玉珩掌心而起,劃過天際,引得一片乍響。
東天主沉默了半晌,才再次開口道:“吾知你心中有怒,有怨,可玉珩,云月身死已是事實,任是你做什麼也無用,你又何必如此呢!”
云月身死已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