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為七百年她遭受的一切皆是因為云月,卻不想,原來都是滄玄的計劃之中!
天際之處,原本纏斗在一處的青紫兩道光芒,如今也盡數散去。
兮渃手扶著門桿,猛然收緊。
滄琰,滄玄的計劃,你又知道多少呢!?
兮渃不知,滄琰也不知兮渃心中想著什麼。
或者說,當云月死的那一刻,他似乎已經忘了兮渃這麼個人的存在。
玉珩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徒留下一片狼藉的生死門和橫亙著一道劍痕的因果臺依舊堅挺的立在那里。
滄琰呆坐在生死門前,望著其下波云詭異的黑云翻涌,一顆心像是被扔進了烈火中炙烤一般,煎熬難耐。
“滄琰太子,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月老看著他這般頹廢模樣,開口勸說著。
雖然他心疼于云月,可死者已矣,生者當節哀。
“……月老,她……當真死了麼?”滄琰再一次的問出了這句話。
月老聞言嘆了口氣,活著時不曾珍惜,失去才方知心動。
“殿下,喚魂訣一旦成了,喚魂之人定然消于天地,上古如此,沒有仙能搏得一命。”
滄琰聞言嘴角溢著絲絲的苦笑,他何嘗不知,可她怎麼就那般決絕?!
北天界當真就那般重要,重要過他,重要過她的命麼!?
滄琰從來就不懂云月的心思,就像他七百年間不明她為何明知他不喜她,卻依舊不肯和離。
也像如今。
天階月色涼如水,滄琰跌跌撞撞的回了太子宮,一把推開了七百年來甚少踏臨的房門。
他本以為他能看到云月詫異的目光,聽見關切的話語,可是什麼都沒有。
滿是的空寂,冰冷將他從醉意中凍醒。
兩日來,他頭一次清醒的認知到了云月的離開。
“咣當——!”
滄琰滑坐在地上,手中拎著的酒壺搖搖晃晃的滾向遠處。
他抬袖覆上有些濕潤的雙眼,喃聲低喚:“云月……云月……”
一聲輕嘆,腳步聲驟響,滄琰慢慢抬起醉意朦朧的眼,鼻尖縈繞著那人熟悉的芳香。
“云月,是你麼?”
第16章 另擇新妻
滄琰緊攥著那人的手臂,猛然用力將人拉進了懷中,緊緊箍在懷里,恨不得將兩人契合成一人,再也不分開。
“本殿下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本殿下的!云月,你可知,你贏了,本殿下真的……”
“阿琰……”
一聲輕喚,將滄琰的話堵在了喉中,也徹底的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緩緩松開手,持劍的一雙手竟是有些微微發抖。
可便是他放手的再如何慢,也不過一息便瞧見了來人的臉,一剎那,墜入絕望。
來人,不是他的云月!
“你來做什麼。”
來人聞言心中猛然一酸,眼中浮上熱淚。
因為她聽的明白,滄琰不是在問她,而是在趕她離開!
可看著滄琰如今的模樣,她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底,盈著抹笑意,柔聲道:“阿琰,我擔心你,便過來瞧瞧,你……不該吃這般多的酒。”
“與你無關,早些回去吧。”滄琰手扶著門桿,踉蹌著起身,拂開了來人欲攙扶的手,慢悠悠的朝著后殿而去。
“你現在,是連我的名字都不愿喚了麼?”
滄琰聞言腳步一頓,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抬步離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的那一刻,豆大的淚猛然滑落。
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偏頭看著大敞的房門,滿心不甘妒忌!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愛上她!?
眼中蒙上層層的紅色,兮渃恨不得將這兒,將有過云月痕跡的地方盡數付之一炬!
可她不能!
兮渃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壓下心中翻涌的暴戾,額間一簇印記微閃,最后歸于寂滅。
翌日。
頭痛將滄琰喚醒,他緊蹙著眉起身,抬手撫上額頭,重重的揉了兩下,才恢復了些清明。
指間清洗術一閃,滄琰推開門走了出去。
今日他想去萬年歡樹下坐坐,可前腳剛剛踏出太子宮的大門,就瞧見跟在滄玄身邊的仙奴小步跑上前,一臉諂媚道:“太子殿下,您可算醒了!”
“何事?”滄琰蹙了蹙眉,語氣有些不耐。
“為了東北兩天界的關系,天主給您尋了門親事。”
從仙奴張嘴的那一刻起,滄琰就察覺出了不對,當親事二字真的響在耳畔時,滄琰只覺得心頭涌上股難以意欲的煩躁。
七百年前,逼著他娶云月是他。
七百年后,云月剛離去不過三日,給他另擇新妻的也是他!
滄玄究竟要做什麼!
“回去告訴他,我不會娶別人為妻。”滄琰無視仙奴苦澀的臉,大步越過他身側,朝著萬年歡樹的方向而去。
可即使他不愿,當他從萬年歡樹回來時,他的新婚事也傳遍了天界!
一路而來,滄琰不知聽了多少人的恭賀之詞,陰沉著一張臉闖到了東天宮殿前。
他無視了殿中不知同滄玄商量著什麼的仙臣,冷聲道:“父君,這婚事我不應!”
滄玄聞言臉色未變,只是揮了揮手讓仙臣退下,而后起身走到滄琰身前,沉聲道:“滄琰,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滄琰自是清楚!”滄琰手緊緊攥成拳,壓著火氣道,“父君,七百年前您無視我的意見,逼著我娶了云月,如今累的云月身死,北天界與東天界關系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