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紅痕觸目驚心,她自己都驚駭的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
她不安的想辯解些什麼,話到嘴邊,她又覺百口莫辯,最后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
“沒干別的,只是親了。”
親過……但是也不干凈了……
最后這句話,她沒能說的出口。
腦海中,那些原本美好的幻想,在這一刻被擊的稀碎。
她這樣的人,究竟有什麼資格與段策衍在一起呢?
抿了抿唇,好半晌薛宜寧抬起頭,自暴自棄一般,從段策衍的懷中退了出來。
“我嘛,你也知道,祁淵欠我的,我總得拿回來的。”
“可是!有我啊……”
段策衍眼眶全紅了。
他悲慟的斂著眉,拉起薛宜寧的手貼近心口,小聲低喃一般,又重復了一遍。
“阿薛,有我啊。”
“你找我不就好了嗎?你要什麼我都能幫你,你何必……何必要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那哪能一樣啊。”
薛宜寧落寞的笑了笑,面容隱隱有一絲皸裂的痕跡。
“我的仇,自然得我自己來報的,我哪能,拉你下這趟渾水呢。”
段策衍尚且還有大好的人生,而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沒有顯赫的家室,無父無母,還是戴罪之身。
她與他,已是云泥之別。
這些年,她已經承了段策衍太多的恩惠,再多,她便真的還不起了。
“阿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段策衍心口不安,她的眼神讓他惶恐,抓著她手腕的大掌也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你真的,不想要我了?”
她試圖安撫他心間的不安,也試圖給自己一個勇往直前的勇氣。
“段策衍,如果我報了仇還能有命活著,我就嫁你。
”
第34章
段策衍并未在這屋子里多待。
怕被人發現,薛宜寧幾乎是推著他離開的。
縱使他百般不情愿,到底還是拗不過薛宜寧。
走前,他只對薛宜寧說了兩個字:“等我。”
午膳前,祁淵回來了。
飛魚服都沒來得及換,他便趕著來找薛宜寧,那模樣,好像怕她跑了似得。
踏檻進來,他還在喘著粗氣。
薛宜寧聞聲,無神的抬頭,還未開口就被他一整個抱進了懷里。
撲鼻而來的冷香直往薛宜寧的鼻尖鉆,分外的催人作嘔。
強忍著不適,她只字未言,祁淵也并不在意,只拉著她到桌前坐下。
看了眼桌面上的糕點,他眸中光亮閃了閃,下一瞬又歸位寧靜。
“宜寧在吃糕點嗎?”
薛宜寧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須臾,又拿著那糕點舉到他嘴邊。
單調的吐出一個字:“吃。”
祁淵背脊一僵,眸光顫了顫。
薛宜寧卻置若罔聞,只機械的舉著那糕點在他嘴邊,倔強的要喂他。
她又重復了一遍。
祁淵好不容易舒展開來的眉宇再次擰做了一團,心頭酸澀泛濫。
有什麼堵在嘴邊想問,停頓一二,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吃。”
“宜寧給的,是毒,我也甘之如飴。”
說罷,他果真就著薛宜寧的手將那糕點咬進了嘴里。
糕點入嘴的間隙,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祁淵應了一聲,走出去。
薛宜寧眸光一頓,果斷跟著起身,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祁淵只是淡淡側頭看著她輕笑了一聲,末了,索性牽起她的手拉著她走。
“被宜寧黏著的感覺,真好。”
他歡喜的扯著嘴角,笑容可掬,好似真真歡喜。
薛宜寧心下卻陣陣鄙夷,依舊只覺惡寒。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而今,他再多的好都入不得薛宜寧的眼。
血海深仇,不是說過就能過的。
“統領,您吩咐我們去查的東西都查到了,這些……”
話語間,男人像是才看到祁淵身側的薛宜寧,話音急忙頓住,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祁淵卻半點不在意,頷首示意他繼續:“有話就說,我沒工夫等你支支吾吾。”
得了祁淵的令,那男人也不敢再隱瞞,從袖間抽出一封信如實道:
“您吩咐我們去調查的幾位大人的罪證都在這里,只要把這些東西交上去,樁樁件件都是誅九族的罪名。”
祁淵收了那信封,眼神示意他退下,轉身,又將那封信交到了薛宜寧的手上。
“宜寧,我說過的,彌補你。”
“這些人都是當年參與陷害你父親一事的官員,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給你解氣,好不好?”
男人聲音輕緩,隨風一起來,明明帶著無盡的繾綣柔情,落在薛宜寧耳朵里,卻莫名滲人。
薛宜寧穩住心神,眸光不著痕跡的閃了閃。
下一瞬,她又揚起無辜的眸子,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報仇,好。”
能借祁淵之手讓那些罪該萬死之人伏誅,她求之不得。
那些蠅營狗茍之輩,早該償命!
祁淵輕笑一聲,又將那信封收回來,搭在她的下巴上,輕輕往上一挑,目光恣意,稀碎的光間,盡是殘忍。
“宜寧,你乖乖的不吵不鬧,相公送你一份大禮,保證你歡喜。”
第35章
位極人臣太久,祁淵一向肆意,隨心所欲慣了。
這話,他卻說的篤定又認真,眸中還閃過一絲視死如歸的決絕。
薛宜寧紅心往下墜了墜,攥成拳的小手在男人大掌簽過來的瞬間送散開來。
那修長的五指強硬的擠在她的小手之間,偏要與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