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寒愣了下才回:“昨天喬喬離我更近……”
“如果沒有她呢?”
我不想聽他的解釋,只是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
陸謹寒沉默了很久,只說了句:“沈婉儀,這種假設,根本不會存在。”
說完,他也起身走了。
獨留我一個人在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止痛藥勁兒過去了,我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好疼。
疼的我忍不住想哭。
滾燙的淚水涌出眼眶的那刻,我下意識抬手去擦。
手腕卻驟然傳來一股尖銳的疼痛。
我看著手腕上纏繞的繃帶,心中一緊,忍著痛用另一只手按響了護鈴。
醫生剛一進來,我就急聲問:“醫生,我的手怎麼了?”
醫生神色嚴肅:“您手腕韌帶嚴重扭傷,建議靜置修養三個月,之后再過來復查。”
我臉一白,像被雷劈了般。
我哪有三個月的時間休養?
一個月后就是國際插畫的初賽了!
“有沒有加速恢復的辦法?”
醫生搖了搖頭。
“能夠暫時壓制疼痛也可以!”
許是看我真的太著急了,醫生最后還是給我開了幾副壓制疼痛的藥。
又住了幾天院,直到身上明面上的傷口開始結痂。
我就辦理了出院,回了家。
手腕還隱隱作痛著。
但我還是迫不及待的進了畫室,想要嘗試著自己是否能夠畫畫。
可走進畫室的那刻,我又沒了拿起畫筆的心思。
因為這里擺滿了我畫下的陸謹寒。
畫中的陸謹寒神色溫柔,目光專注,眼中似乎只容得下我一人。
可自從喬喬出現后,他的偏愛再也不屬于我,我再也無法畫出這樣的他。
想到這兒,我心情也低沉了起來。
這時,畫室的門卻突然再次被人打開。
“滾出去!”
我從不準任何人進入這間畫室,因為這里隱藏了我最深的秘密。
“婉儀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只是……”
喬喬道歉的話倏地停住。
她看著畫室里的一切,捂著嘴驚呼:“婉儀小姐,這都是你畫的嗎?”
“出去!”
然而任憑我如何斥責,喬喬站在原地就是不肯離開。
此刻,我只覺得自己像被剝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廣眾下。
這種羞恥感,讓我顧不上手腕處傳來的劇痛,用力將喬喬推出畫室。
剛帶上畫室的門,陸謹寒的聲音就從幾步外傳來。
“沈婉儀,你又在干什麼!”
想到畫室里的那些畫,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沉默。
喬喬卻像才回過神似的,對著陸謹寒感嘆:“謹寒哥哥,婉儀小姐真厲害,她畫了好多你,乍一看,還以為是你本人呢!”
聞言,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連和陸謹寒對視都不敢。
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陸謹寒眸色一凝,一把揮開我,推開了畫室門——
第6章許是畫室中的場景太過震撼,陸謹寒久久沒有說話。
我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我知道,我的暗戀,藏不住了。
心里卻又隱隱期待著陸謹寒的反應。
我悄悄抬眼,卻撞進了他漆黑幽深的雙眸:“這些畫和我一點也不像。”
頃刻間,我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這些我在心中一點點描摹著他的臉作下的畫,怎麼會不像他?
然而陸謹寒只是冷漠地掃過我,帶著喬喬離開。
離開畫室的前一秒,他丟下了一句話。
“沈婉儀,以后不要再畫了,我不喜歡。
”
這一刻,我恍然大悟。
不是不像。
他只是不喜歡這些畫,因為他不喜歡畫它們的我!
別墅大門徹底關閉的那一刻,我手腕倏地傳來一陣悶痛。
又好像是心臟在疼,折磨的我難以呼吸。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我打開一看,全是沈渝川和賀游郅發來的消息。
【沈婉儀,你為什麼又為難喬喬?】
【你知不知道喬喬都哭了?快點過來給喬喬道歉。】
一句又一句指,責幾乎壓彎了我的腰。
明明是我先認識的他們,明明我才是他們的家人,卻比不上一個外人在他們心中的分量。
心像是被數萬根鋼針扎著。
我極力隱忍著,卻在抬頭環顧這座房子時,徹底破防!
不知何時,這個家里擺放的照片,已經從我和他們,變成了喬喬和他們。
全然沒了我的位置。
我再無法自欺欺人,幾乎逃也似的搬了出去。
幸好父母在我名下買了很多房產,我也不至于無家可歸。
我搬進了一個公寓。
很冷清,卻讓我得以喘息。
可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還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只要閉上眼,我就會想起陸謹寒他們。
想到以前,想到現在……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父母突然發來了消息。
【婉儀,你和渝川鬧矛盾了嗎?他說你一個人搬出去住了。】
我沒想到,沈渝川居然會和爸媽告狀。
有那麼一刻,我甚至想給他打去電話,問他是不是真要為了喬喬發瘋。
但最后,我只是壓下情緒,給爸媽回了消息。
【沒有,媽媽,我只是突然想試試一個人住了而已。】
如今正是他們在海外市場開拓生意的重要時期,我不想他們遠在重洋還為我操心。
許是這一天的情緒,太過跌宕起伏,回完這條消息后,我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