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寒不以為然:“喬喬只是臨摹而已。”
他的話仿佛比羽毛還要輕飄飄的。
落在我耳朵里,卻像是一記重錘,將我的心砸的支離破碎。
難以抑制的憤怒和哀痛在心中翻涌。
我白著臉,幾乎是嘶喊質問出了聲:“陸謹寒,你怎麼能?!”
陸謹寒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會如此大。
他皺著眉勸:“沈婉儀,你冷靜點兒。”
我還要怎麼冷靜?
他將我最喜歡的話送給喬喬時,我不夠冷靜嗎?
他明明記得我的生日,卻選擇了陪著喬喬時,我不夠冷靜嗎?
他明知是喬喬抄襲,卻選擇讓我背鍋時,我不夠冷靜嗎?
無數的反問在我心里咆哮,叫囂。
可最后,我都沒有問出來。
夠了,沈婉儀。
該清醒了。
像是自我催眠般,我竟也真的冷靜了下來。
我早該明白的,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不可能會想著我、念著我,為我考慮。
我看著陸謹寒,這麼多年一直沉重的心,好像突然解脫了一樣。
“陸謹寒,從前是我沒有自知之明。”3
“我不該奢望你會對我有意,更不該奢望你會考慮我的感受。”
“以后,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扔下這句話,我轉身就走。
身后好像有腳步聲追上來。
但很快,又沒了聲響。
我不知道此刻陸謹寒在想什麼,也不想再知道了。
因為,我放棄了。
感情也好,陸謹寒也好,都不屬于我,也不該再折磨我了。
我這樣想著,可心里還是像梗著根刺一樣,呼吸都疼。
為了自救,第二天,我跟著爸媽一起飛離了上海。
隨著不斷上升的高度,我看著機窗外翻涌的云海,和一碧如洗的天,雜亂的心慢慢趨于寧和。
等下了飛機,看到和上海完全不同的風景時,我才感覺自己得到了真正的解脫。
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陸謹寒,再見。
我心里默默告別著,然后將他和沈渝川,賀游郅,以及喬喬從手機里一起刪除。
轉眼,五年后。
上海,國際繪畫比賽賽場。
我站在場外,聽著電話里朋友的催促,有些無奈。
“婉儀,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我已經回來了,上海舉辦了一場國際性比賽,邀請我來參加。”
當初因抄襲風波,我被取消了此類比賽的所有資格。
可我不甘心,這些年我拼命的畫畫,只為了證明自己。
終于,我洗脫了抄襲的罵名,在繪圈成功的站穩了跟腳。
朋友也為我高興。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婉儀,你聽說了嗎?那個喬喬這些年一直游走在陸謹寒他們三人之間,翻了不少次車呢!”
“不過自打你離開后,陸謹寒他們一直在找你,你真的不和他們聯系嗎?”
這些曾熟稔于心的名字,此刻竟聽的我有些陌生。
我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不了,已經不重要了。”
然而話音剛落,一道清冷的嗓音就灌入我的耳中。
“沈婉儀?”
我疑惑回眸,就見陸謹寒正站在幾步外。
而他的身旁,依舊站著喬喬。
熟悉的場景,讓我有些晃神。
更讓我詫異的,是陸謹寒的關心:“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和父母在一起,怎麼會過得不好?”
我淡淡回了一句,不想多聊,率先轉身進了賽場。
身后,卻傳來喬喬特別大的提醒聲:“婉儀小姐,你走錯了,那是裁判席!”
一時間,場內所有的人都朝我看來。
我沒回頭,繼續往前走,上了臺。
下一秒,一束燈光打在了我身上。
與此同時,主持人的話語聲響徹整個賽場。
“比賽即將開始,讓我們歡迎此次比賽最后一位裁判,沈婉儀!”
第11章喬喬難以置信,驚呼出聲:“這怎麼可能?”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食指敲打著桌面。
“喬選手對我的身份似乎很有意見?”
喬喬面色一僵,她強笑道:“我沒有,我只是太震驚了……”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快點開始作畫吧。”
喬喬面色鐵青,她咬牙道:“是。”
我不禁在心中懷疑,她會不會因為太過生氣,把自己氣暈過去。
此次的比賽時間為兩小時。
等結束后,我看著她呈現在我面前的畫作,陷入了深思。
這麼差的水平究竟是怎麼有勇氣來參加繪畫比賽,真的不怕丟人嗎?
“婉儀小姐,你覺得我的畫怎麼樣?”
我挑眉看她,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她似乎真的沒有自知之明。
“你真的有在認真畫畫嗎?我還以為這是三歲小孩的作品。”
我歪頭看她,喬喬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婉儀小姐,這是比賽,你不能因為私仇……”
她話語未盡,我出言打斷。
“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就事論事,你這幅畫不論是色彩還是構圖,沒有任何一處可以入眼。”0喬喬雙手緊握,下唇被她咬的蒼白。
我看著,將畫放下:“喬選手似乎并不滿意我的評價。”
她聲音拔高了幾分:“我不認為一個抄襲的人有做裁判的資格。”
聞言,我譏笑一聲。
“喬小姐,你但凡出去打聽打聽,就能知道,那次上交的畫是我這輩子畫過最爛的畫;可對你來說,那好像是你水平最高的一幅畫。
”
自從陷入抄襲的風波后,我曾不止一次公開直播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