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望著冷月,嘆出一口白霧。
迷迷糊糊之際“嘭——!”一聲震響將白羽婳驚醒。
她看著四敞的房門,以及重砸在地上的人影,眉心微蹙。
“咳咳……”
那人影重聲咳著,撐著站起身。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我今日定要殺了你給小姐泄憤償命!”
這時,梓婼從屋內走出,臉色冷凝。
“一個仙婢,好大的口氣,既然你找死,我就先送你一程,也算是給她探探路!”
說著,梓婼出手,仙力化作一道光狠狠擊中那人小腹。
這等聲響驚動了熙和園的丫鬟士兵,燈火驟起。
而白羽婳,也終于瞧出了這夜闖之人的面容。
霧清,自小伴她長大的婢女,情同姐妹。
只是自從她被關進天牢后便再也不曾見過,卻沒想到會在此時,在這樣的場景。
“你這個禍害!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只要我活著,你就別想安寧!”
霧清說著,竟是絲毫不在乎涓涓流血的傷口,還要動手。
梓婼耐心告罄,仙力化劍朝著她心口刺去。
“住手——!”
白羽婳顧不得什麼,連忙將霧清扯道一旁,兩人滾了幾圈才躲過那抹仙力。
突然被人壓在身下,霧清下意識的想要出手。
可當她看到白羽婳的雙眼時,所有的動作都凝住,眼婕微顫。
“小……”
要出口的話倏然消弭,她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梓婼,隨即反手將白羽婳挾持在身前,帶著人朝著后山逃竄而去。
梓婼見狀冷笑,帶著士兵追了上去。
后山崖邊。
霧清和白羽婳已經后退無路,只要再稍稍動一下,便是萬丈深淵。
“接著逃啊,你不是說要殺了我麼?”
梓婼譏諷著,目光卻是落在白羽婳身上。
不論霧清還是這個陌生的丫頭,與她而言都是阻礙。
“也好,黃泉路上也算有個伴!”
梓婼的眼中透露著濃厚的殺意,緊接著,她便送出一掌仙力,朝著白羽婳而去。
霧清沒料到梓婼居然毫無顧忌,她迅速擋在白羽婳身前。
“嘭——!”
仙力重擊在霧清的后背上,一口鮮血從唇間涌出,迸濺在白羽婳臉上。
“小姐,別怕!”說完就扯著白羽婳跳下仙崖。
兩人急速墜落著,霧清臉色蒼白,可護著白羽婳的動作卻緊緊地,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霧清……”
風聲簌簌,白羽婳卻只能聽到霧清的低聲喃語。
“小姐,霧清只能幫你到這了,以后你定要照顧好自己。”
剛說完,她渾身仙力突然暴漲,團團花簇浮現將白羽婳保護在其中。
與此同時,霧清的身軀卻越來越透明。
“霧清,你在做什麼?停下!”
白羽婳心中涌上抹驚慌,忙阻止道。
可是霧清只是看著她,像以前一樣。
“小姐,睡一覺吧,等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話落,白羽婳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隨即墜入了黑暗。
霧清看著她,眼中盡是滿足。
梓婼那一掌震碎了她的仙骨,她活不成了。
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再陪著她的小姐了……
“嘩…嘩……”
潺潺流水聲將白羽婳喚醒。
她睜眼便看到坐在一旁的元珩。
坐起身,側目看著躺在身邊再無生氣的霧清,白羽婳的指尖有些發顫。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伸出手將霧清抱進了懷中,就像之前,霧清對她那般。
只是,那懷中的人一片冰冷。
白羽婳渾然不覺,她只是抱著她,低聲輕哄著。
“沒事的,不痛了,等你醒了……都會好的!”
第八章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眼淚滑落,滴在霧清眉間。
倏然,霧清的尸體幻化成了一株青草,安靜的躺在白羽婳的手心。
好像,她停留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待這一滴甘霖。
白羽婳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的將它埋在了土地中。
做完這一切之后,她對著元珩道:“走吧。”
聞言,元珩跟上了她的步伐,指尖一抹氣息鉆進了青草的根。
“我給了她一絲靈力,若她還有仙緣,定能修成人身,回來找你。”
白羽婳聞言,驟然停下了腳步。
“若她還能活,我希望她只是一株仙草。”
至少平平淡淡,不用經歷諸多苦痛。
元珩聽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還是要回長淮麼?”
“不。回去之前,我想先去一個地方。你無需跟著我,那兒很安全,不會有人。”
白羽婳說著,自顧的前行著。
元珩站在原地看著她,眼中劃過抹擔憂。
很久了,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孤身上路,孑然一身。
長淮山陵園。
長淮山第十四任山主青弛的墓碑在歷任山主的碑林之中,一般無二。
白羽婳站著瞧了好久,沉默離開。
與青弛的墓碑一南一北相隔百里,背對而立的是白羽婳母親的墓。
白羽婳慢慢走上前,她以為這里空無一人,卻不想直直的掉進了那人的眸海。
“白羽婳,你既逃了,為何還要回來?”
他的話語中說不清道不明,讓人分不清他是想自己回來,還是不想。
以往,白羽婳也是這樣被誤導的。
以為他是真的護著她,以為他是真的愛她。
可現在,她瞧著卻是一清二楚。
“你不該來這兒,山主之墓在另一邊。”
白羽婳提醒著,私心卻是不想封墨寒來打擾她母親的安寧。
“你以為換了個身份,就能騙過我?”封墨寒沉聲道,“你不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