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轉過身看著霽煬,無奈的嘆了口氣。
“本座收你為徒之時,曾同你說過,在本座眼中無論是何種族并無分別,可人心難辨,每個人心中對種族的想法都是不同的。你是這般想,可泓凜不是。”
說著,青衣男子好像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抹黯然。
“有時候,人內心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麼努力也休想搬動。白芨傻,以為她對泓凜真心鐘愛便能更改仙與魔千萬年來的隔閡。可怎麼可能呢?若是這般輕易便能解決,仙與魔又怎麼會淪落到今日的田地?霽煬,你是本座的徒弟,本座自是護著你,可她死便死了,你莫要再記掛了。”
聞言,霽煬心驀然一沉。
他深深的看著青衣男子,聲色沉悶:“師尊,我做不到。”
“你……”
青衣男子沒想到霽煬如此固執,微微皺了皺眉:“你該知道,魔界已經毀了,再無重建可能。白芨身為魔族,便是你毀了她的身體想要為她搏一絲生機,那也是逆天行事,本座不可能看著你將自己推上絕路。”
霽煬沉默。
青衣男子說的沒錯。
他表面上是殺了白芨,取了她的性命,可實際上,昆侖有一秘術,能活死人,肉白骨。
青衣男子教了他,他也是想著用這般的方法去救治白芨的。
“師尊,霽煬從未求過你什麼,這次,全當是霽煬求你,救她一命!”
霽煬跪在地上,深深叩首,表明著自己的誠心。
可青衣男子只是看著他良久,轉身避開。
“你走吧。”
聞言,霽煬心中一涼:“師尊!”
“走!”
青衣男子怒聲斥著。
霽煬無法,只能起身離開。
第25章 維護
不知如何離開昆侖山的泓凜游蕩在仙族,滿腦子都是霽煬同他說的話。
白芨死了。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浮浮沉沉,大有將泓凜吞沒之意。
華媱尋到泓凜之時,他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心中咯噔了一下,她上前試探道:“泓凜,可是發生什麼事?”
泓凜聞聲看向身側的女子,這個他以為鐘情了多年的女子。
他看著她的眼,不知為何突然升起了繼續的陌生。
“華媱,白芨死了。”
泓凜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帶著沙啞干澀之意。
華媱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浮上了幾分壓制不住的喜意。
白芨死了!
果然,天道還是眷顧她的。
白芨那種人,死不足惜!
這般想著,華媱的眼中涌動著幾抹的欣喜與得意。
泓凜將她的變化看在眼中,終是確定了那抹陌生的感覺不是錯覺。
“華媱,你沒什麼要同我說的麼?”
聞言,華媱才從白芨死了的那種欣喜中回過神來。
迎上泓凜有些復雜的目光時,她還有些心虛。
“咳咳——她,怎麼死的?”
“昆侖山,霽煬親手殺了她,我親眼所見。”
泓凜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將視線從華媱身上挪開。
“如今她死了,欠你我的也算是還清了。華媱,曾經你有什麼瞞著我的事情,也該告訴我了吧?”
華媱愣了下,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泓凜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有事瞞你?你在說什麼啊!?”
她如此問著,根本不想承認那些事情。
泓凜掃了她一眼,眸色深沉。
華媱被這一眼看的心中一慌,連忙避開了視線。
“是不是白芨同你說了什麼?還是霽煬?泓凜,你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怎麼可能會有事瞞著你?!你該信我的呀!”
“沒有人跟我說過什麼,我當然信你。”
泓凜沒有再這件事上同華媱多糾纏,隨便敷衍了兩句打發了過去之后,便不發一語的朝著昭陽殿而去。
華媱跟在他身后,看著他沉默的背影,眼中閃過抹異樣。
泓凜為什麼會t突然問她這種話?
難道真的是白芨死前同他說了什麼?
可是若白芨真的說了,泓凜不該是現在這種狀態……
華媱心中細思著,兩人一前一后,心思各異。
白芨的死于仙族而言并沒有產生什麼影響,甚至說還不如一塊石子投入湖中驚起的漣漪波動大。
而泓凜除卻在白芨死那日有些異樣之外,同以往并無分別。
仙族宮宴,他坐在天君下首,身旁是華媱。
“前些日子我瞧見了九寒宮的霽煬仙君,說起來還真真是狼狽的緊聽說他被昆侖山給趕出來了!”
離泓凜不遠處的一個仙君突然提起了霽煬。
泓凜聞言被勾起了興趣。
他看向那人,等著他的后話。
“可不是嘛,說來那日他帶著白芨離開之時,我還瞧見了。嘖嘖,那時霽煬將白芨攬的那叫一個緊,看來兩人感情也當真不錯。”
“胡說八道什麼,你不知,那白芨就是死在霽煬手上的。什麼感情不錯,我看吶,分明就是那霽煬為了博得天君好感,做了個戲騙騙白芨,沒成想,她還真上當了,連命都搭上了!”
另一個仙君閑話著。
泓凜將一切都聽在耳中。
白芨。
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泓凜一時間竟然有些想不起來。
而他身畔的華媱看著他眸色的變化,掩在袖袍中的手緊掐著掌心。
五十年了。
距離白芨身死已有五十年的時間,泓凜竟然還沒有忘記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