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摸到手機接起：“喂？”

　　“小雅，我爸把你寫的那篇稿子發給報社了，報紙上登出來了，我爸我媽獎我100萬了，出來，我請你吃飯。”電話那端傳來二世祖興奮的嘰哩呱啦。

　　吵得小雅眉頭打結：“哎呀，都幾點了，我都睡覺了你還沒吃飯？”

　　“才9點你就睡覺？我才從度假村回來呢，好多事兒，累死我了。”

　　“那趕緊休息吧。”小雅打著哈欠說。雖然睡不著，但她確實很累很困了。

　　“哎呀，那種實習生工作餐簡直不是人吃的！我沒吃，我還餓著呢，我來接你，你家在哪兒？”

　　“我爸媽不讓我晚上出門，你來了也是白跑一趟。”

　　“不行，你不告訴我，我就打電話叫HR查你家的地址，星期一你去上班就等著看大家瞧你的眼神有多豐富吧。”

　　“我不想吃東西，你給我獎金得了。”小雅拿枕頭捂住臉，口齒不清地說。

　　“出來嘛，出來陪我吃吃飯，出來我就給你，你要多少？”

　　“我爸是個殺豬的，你敢來，他就敢拿菜刀劈死你。”小雅嘿嘿笑。

　　電話那端咽了口唾沫：“好吧，下周見。”

　　掛了電話，小雅徹底清醒過來。是啊，有手機啊，打個電話問問林敬昊，他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親了她又生她的氣，拖著她走最后又扔下她？

　　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難道真是初一時她給了他一個饅頭當早點他就喜歡上她了？

　　可不像啊，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和她，不，和所有人，話都不多說一句，眼睛都不多瞥她一眼……

　　可是，他轉學來職高，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和阮萌。阮萌那樣鬧騰，他一真夾在她們中間，他們是好朋友，初中雖然話都沒說過一句，但來職高后，他們成了難兄難弟，成了最好的朋友，他很照顧她，不，他也照顧阮萌呀，她想起他的眼神，是的，他可能是喜歡她的。

　　哎呀，她不管他怎麼喜歡上她的，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她想知道的是，他既然喜歡她……既然……親了她，為什麼他不表白？還生她的氣。

　　難道，他誤會她和左駿了？

　　他知道左駿是誰？

　　她和左駿剛認識啊，他們走路都保持著安全距離，他是怎麼想的？

　　小雅按捺不住抓起手機，打開通話記錄往下翻，手指不停滑動，終于閃過“敬昊哥”三個字，重新劃上去。

　　敬昊哥？

　　是啊，他們是干兄妹，即使不是親的，他是她哥呀——他是怎麼想的？

　　真是瘋了！

　　手指遲疑地摁在“敬昊哥”三個字上。

　　說什麼呢？問他什麼呢？

　　好尷尬呀，難道問“敬昊哥，你干嘛親我”？

　　還是問“為什麼你親完我不表白”？

　　又或是問“為什麼你親完我就生氣了”？

　　再或者問“你是不是誤會我和左駿了”？

　　然后解釋？

　　那這不等同于道歉了？

　　可為什麼我要向他道歉？是他強吻我，我才打他耳光的。

　　對，他生氣，是因為他親完我以后，我打了他一耳光。

　　唉，馬小雅。

　　可是，我當時很……不理智，可是，這不是你害的嗎？

　　小雅從床上坐起身來，雙手抱膝，將臉埋進去。此刻她的心臟仿佛浸在了沸水里，是的，她一直強迫自己努力忘掉他強吻她的那一幕，她想忘掉，當作一切都不曾發生。

　　因為，那是她盼望著上大學后與穆桐相遇后，他和她之間遲到的一幕。

　　她珍藏著，盼望著，為穆桐保留著。

　　仿佛供奉在在心底最深處一隅的最神圣美麗的琉璃盞。

　　可他，生吞活剝地把她的初吻奪走了。

　　把她最珍貴的琉璃盞打碎了。

　　她扇他一巴掌，不過分吧？

　　所以，為什麼我要打電話給他呢？

　　小雅生氣地將手機扔到地毯上，拉過被子，將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神啊！讓我忘了這一切吧！

第21章 下定決心

　　第二天早上，小雅吃了早餐，再用保溫筒打包了外婆和媽的早點，裝好爸給的紅包，到旁邊水果店挑了外婆愛吃的幾樣水果，讓老板幫她包裝了，便坐上公交車去醫院看外婆了。

　　外婆是退休教師，因為在她眼中，她們全家都屬于“不成器”的類型，不單對爸冷眼相看，對媽惡語相向，連對她這個外孫女都不太待見。

　　醫院人滿為患，外公身體不好，沒來醫院陪護，姨媽姨父工作忙，一周以來，基本都是媽一個人在醫院陪著外婆，就這樣，外婆還對著媽橫挑鼻子豎挑眼，一會兒說媽手沒洗干凈就給她拿碗不衛生，一會兒又說爸熬的粥太稠了，噎脖子。

　　小雅把水果籃放到桌子上，她瞥了一眼說：“一家人干嘛買水果籃，水果籃都是老板用賣不掉的水果裝的。”

　　小雅將包裝紙撕開，將里面的蘋果、火龍果、山竹各拿一個出來遞給外婆看：“這些都是我一個個挑的，硬的，我挑最貴、最新鮮的，挑好了稱好了，才讓老板包裝好的。”

　　外婆瞥了眼，扭過頭去，小聲說：“我又沒看見。”

　　小雅生氣了，將山竹晃了晃：“這個，50塊一斤，泰國進口的，市面上沒有哪家愿意把山竹包在水果籃里，而且一包包兩斤。”

　　外婆可能覺得沒面子，又轉過頭不說話了。

　　小雅心疼地看了眼一臉憔悴、神色郁抑的媽，想想也知道，這幾天以來，媽是有多累，多受氣，難怪爸最怕去外婆家，除了除夕、中秋節必須得去吃團圓飯，爸是怎麼也不愿去跨外婆家的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