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卻無力反抗。
甚至,今日種種,她那冷卻的心,又泛起了一絲漣漪。
這夜,就這樣度過。
早上,蘇清禾醒來時,就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
“醒了?”
男人嗓音低沉,因早晨剛醒,還帶著一絲沙啞,有些像勾人的男妖精。
蘇清禾瞬間清醒過來。
看到謝辭,才恍然想起百官閉朝,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
這是蘇清禾第一次醒來過,謝辭還在。
謝辭同往日一個時辰醒來,本想去書房,可忽然瞥見她的睡顏,便留了下來。
兩人起床用早膳。
蘇清禾一點也不適應有他在的清晨。
用過早膳后,謝辭看向蘇清禾問道:“今日你有何打算?”
蘇清禾手一頓,略帶嘲諷道:“院中守衛重重,我能做什麼?”
謝辭提議道:“今日街市有等會,我帶你去逛逛。”
蘇清禾一愣,沒想到謝辭會這麼說。
可被關了這麼久,知道可以出門,心底還是止不住涌上期待。
只是話音剛落,云二便在門外稟報道:“大人,楚小姐有重要事尋您。”
蘇清禾的腦袋仿佛被砸了一下,一下清醒過來。
謝辭看了蘇清禾一眼,臨走前對她道:“今夜我定會帶你去。”
說完,才起身離開了。
蘇清禾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攥緊了手。
中途被楚然喚走,這種事情發生多次,她早已不抱任何期望。
謝辭離開后不久,王嬤嬤照例又端了藥進來。
“少夫人,該喝藥了。”
蘇清禾結果那碗冒著熱氣的藥,當著嬤嬤的面,來到了窗戶旁。
王嬤嬤見狀,面色一沉,質問道:“少夫人您要做什麼?”
下一刻,只見蘇清禾冷著臉將藥往窗外一倒。
對面色大變的王嬤嬤說道:“我知這是老夫人特意尋來的生子秘方,只是我不想生孩子,這藥,便也不必了。”
王嬤嬤想要說的話被噎了回去。
蘇清禾轉身,將藥碗交還給嬤嬤,淡淡道:“勞煩嬤嬤幫我轉告老夫人一句,這藥往后也不必了,我無福消受。”
王嬤嬤瞪大眼:“老奴定會轉告老夫人。”
她冷哼一聲離去。
素霜連忙沖到蘇清禾身邊:“郡主,奴婢真擔心您會喝那藥。”
蘇清禾寬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不傻。”
果然,謝辭被叫出去后,這晚都沒回來。
一室昏暗燈光,照著如往日一般冰冷的臥室。
素霜難過的看著蘇清禾。
卻只見她面色如常,抄完寫給母親的經書,便要吹燈就寢。
可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第十八章
素霜將門打開,見是謝辭身邊的云二。
蘇清禾來到門口:“何事?”
云二稟告道:“郡主,大人忙于公務,今夜不能陪您了。”
蘇清禾淡淡道:“我知道了。”
云二見她對謝辭一點也不關心,有些生氣,僭越道:“您可有話要屬下帶給大人?”
蘇清禾瞥了他一眼道:“無話。”
說完,便轉身進門,吩咐道:“素霜,關門。”
書房。
謝辭站在書桌前,屏風后是今夜要同他議事的官員,云二來到他面前。
“大人,話已經帶給了夫人了。”
謝辭面無表情,語氣卻泄露了一絲緊張:“她怎麼說?”
云二冷聲回答:“沒有。”
見謝辭面色不善,云二連忙補充一句:“夫人已就寢。”
聞言,謝辭臉色卻更沉,寒涼如水。
他明明交代過她等自己,可她卻早早就寢?
她是根本對他不抱希望?
一想到這個可能,謝辭心中隱隱作痛。
翌日,除夕。
謝府上下一片喜慶熱鬧。
謝辭午時被皇上召進宮,晚上,才是謝府吃團圓飯的時候。
因謝父早逝,謝辭一脈單傳,所以謝府子嗣凋零,因此每年的年夜飯便只有三個人,十分冷清。
謝辭還未回來,只有蘇清禾和謝老夫人坐在正廳。
兩人相顧無言,隱約還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忽然,謝老夫人意味深長道:“今日,會比往常熱鬧。”
蘇清禾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心中一片平靜的冰冷。
不多時,門口便傳來動靜,嬤嬤一聲“楚小姐,小少爺”的聲音傳進了蘇清禾的耳朵。
蘇清禾神情一滯,往外看去,便見楚然穿著正紅襦裙,牽著一個孩童走進來。
孩童也穿著正紅夾襖,好似仙童下凡。
那抹正紅刺痛了蘇清禾的眼,她桌子底下的手顫了顫。
謝老夫人的視線一下就被孩童吸引。
“拜見老夫人,郡主。”楚然向謝老夫人見禮,謝老夫人神色淡淡。
楚然見狀,拍了拍兒子的腦袋:“快,瑾兒,給祖母磕頭。”
瑾兒松開楚然的手,便朝著謝老夫人而去。
他的語氣脆生生道:“祖母,瑾兒給您請安,祝您新年康健,萬事如意。”
這番吉祥話哄得謝老夫人眉開眼笑,迫不及待的將瑾兒抱進懷里,便松口讓楚然落座。
“坐吧。”
楚然在另一邊的空位坐下,楚然和謝老夫人中間還留了一個位置。
蘇清禾看著這番祖孫和諧的場景,不由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蘇清禾竭力的壓抑著,只覺待在這里,無比窒息。
蘇清禾起身道:“老夫人,我身體有些不適,想先回去了。
”
自從知道謝老夫人對她做的事后,她變再也沒喚過老夫人母親。
謝老夫人瞥了蘇清禾一眼,沒好氣道:“一點規矩也不懂,這麼喜慶的日子,卻著一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