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禾聽見聲音,往門口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握著筷子的手一抖。
謝辭這才走進屋內,在她身旁落座。
這時,京中煙花燃放,天空頓時亮了起來。
蘇清禾看向窗外。
謝辭道:“今夜是元宵。”
他總算是在今天趕了回來。
今天是元宵節,按理來說,府上應該大擺宴席。
可今日發生了那些糟心事,便連當家的謝老夫人也被氣得不輕,無心辦這些瑣事。
蘇清禾瞥過腦袋,譏諷道:“大人,今日這麼重要的日子,你該去陪你真正的家人。”
過去四年的今日,她都會等他等到深夜,期盼著和心愛的男人一起過年。
唯獨今年死了心,他卻早早回來了。
“那日……”
謝辭見她態度更為冷硬,便打算解釋。
他失約了兩次,皆是臨時有急事,不得不離開。
蘇清禾卻“善解人意”的打斷:“大人一向忙碌,我是知道的。”
他的話都被噎了回去,心中堵得慌。
視線落在她身上,瞥見她脖子上的痕跡,神色一暗。
他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我幫你上藥。”
蘇清禾看著他手中熟悉的瓷瓶,清冷的臉上出現一抹嫣紅。
昨日的荒唐事,她是想要忘記的,偏謝辭要提起。
蘇清禾調轉了身體,背對著謝辭,竭力維持著冷漠,語氣也更冷了幾分:“不用,我沒事,我想休息了,請你離開。”
謝辭豈是那麼好打發的。
蘇清禾聽不見聲音,以為謝辭走了。
才站起身,誰料下一秒,便被攔腰抱起,雙腳離地。
一陣暈眩,她便已經躺在了床上。
謝辭高大的身軀覆上來,充滿了侵虐性。
蘇清禾閉上眼,瞥過腦袋,聲音如同小獸般虛弱:“我在守孝,不可以。
”
那次是不得已為之,現在清醒了,自然不能任由謝辭亂來。
時間寂靜了半晌。
謝辭沒有繼續下一步動作,直起身來,嗓音低沉道:“我幫你上藥。”
蘇清禾松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她才知道上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謝辭啟唇:“脫!”
蘇清禾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雙眸一閉,顫抖著手解開腰帶,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謝辭觸及一片刺目的痕跡,心中閃過愧疚。
這次是他不知輕重了。
謝辭坐下,揭開瓶蓋,幫她上藥。
藥冰冰涼涼的,抹在蘇清禾身上,謝辭布滿繭的手在她身上游離,刺激著肌膚,引起一陣陣戰栗。
謝辭又道:“躺下。”
蘇清禾渾身一震,看向謝辭,只看到他面無表情。
內心窘迫萬分,可看到男人不容置喙的樣子。
她掙扎半晌,終于脫掉褻褲躺下,彎曲著膝蓋,將臉埋在枕頭內。
一股熱意從脖頸蔓延至她耳尖。
謝辭上著藥,突然道:“我會讓楚然母子離開。”
蘇清禾夾緊雙腿,仰著上身,望著天花板,沒有答話。
這樣的話,她是不信的。
謝辭看了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
嘴唇輕抿,隨后將手抽出來,指尖沾滿了水漬。
他用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手指,看得蘇清禾看得面紅耳赤。
這時,敲門聲響起,紫琪焦急的聲音從傳來:“大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小公子病了。”
蘇清禾看著謝辭。
謝辭嗓音低沉道:“我去去便回。”
說完,放下帕子,轉身離去。
第二十六章
蘇清禾看著謝辭離開,屋內又重新歸于寂靜。
她抱著被子,蜷曲在床上,盡管不想在意,可心底泛著陣陣難過。
謝辭走出院門,云一便上前,輕聲道:“那些銀票有著落了,是……”
謝辭伸出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云一住了嘴。
謝辭大步略過地上的紫琪,去了西院。
西院。
燈火通明。
謝辭剛走進屋子里,便聽見一陣小孩的哭聲。
他走進屋子,大夫和丫鬟跪了一地,床上,楚然抱著瑾兒在哄著。
而瑾兒哭得滿面漲紅,上氣不接下氣。
楚然一見到謝辭,便將孩子放下,沖到了他面前,一臉焦急地問道:“辭哥哥,怎麼辦啊,瑾兒發熱,一直哭……”
說到傷心處,她哽咽起來,看起來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謝辭揮開她的手,走到床邊,探了探瑾兒的額頭。
滾燙。
他臉色一變。
“爹爹。”
瑾兒一下就撲到他的懷里,繼續哭著。
謝辭熟練的抱著他,厲聲吩咐一旁的大夫:“立即去配藥,用最好的藥!”
“是。”
大夫被他的氣勢震懾,顫聲應下,連爬帶滾的走了出去。
楚然裝模做樣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走上前,柔聲道:“辭哥哥,都是因為當初瑾兒在我肚子里時沒養好,身子弱,時常生病發熱,都怪我,擾了你和姐姐團聚。”
謝辭面容冷峻,拍著瑾兒的背,沒說話。
楚然看著這一幕,心底得意。
依照他對瑾兒的疼愛,她是瑾兒的母親,就算這次的事暴露,看在瑾兒的面子上,他也不會追究。
等了許久,大夫終于端著藥進來,喂瑾兒喝下。
又折騰一番,謝辭和楚然終于哄得瑾兒睡下。
床邊,楚然看著兒子睡下,松了一口氣。
轉眸便見謝辭額頭沁出汗珠,便從袖中掏出帕子,要幫他擦。
剛觸碰到他的額頭,謝辭便躲開,周身氣息瞬冷:“你逾越了。
”
楚然手一僵,壓住心底的戾氣,面上泫然欲泣:“辭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