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清禾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門口。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蘇清禾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一眼就認了出來,此人正是從前王府的管家江海。
只是七年前,發生那些事后,自己便將人都遣散了。
江海走到蘇清禾面前,直接跪下,聲音哽咽:“老奴拜見郡主,都是老奴的錯,當年沒有勸勸王爺……”
蘇清禾捕捉到他話語中的不同尋常,心中一震。
她緩緩將他扶起來:“江管家,你慢慢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
“郡主,您就讓老奴跪著吧。”
江海見她的手拂開,抬頭看著她,神情愧疚不已。
隨后,他緩緩訴說著當年之事。
“當年,夷陵水壩決堤,導致兩岸百姓被淹,死傷無數。”
“皇上說父王將修建水壩的公款貪污,但真正貪污的是前太子!”
“當今首輔,也就是郡主您的夫婿,為了搭上前太子,便向他獻計將王爺推出去頂罪,而他自己就這樣踩著王爺的骨肉,一步步走上今天的位置。”
“他才是害死王爺的主謀啊!”
蘇清禾臉上頓時血色盡失,她咬著下唇,竭力才不讓自己失態。
“郡主,還有件事您不知道。”
“謝辭的父親曾經在王爺手下為官,只一直不得重用,最后甚至差點被罷官,郁郁而終,他便將父親的死記恨到了王爺頭上,所以,這次推王爺頂罪,恐怕還是是蓄謀已久!”
江海一字一句的控訴,令蘇清禾心如刀割。
若江海說的是真的,那這些年來,她到底活得算什麼?!
辭別了蘇君宸,蘇清禾渾渾噩噩的回到馬車上。
她沒注意到,在她背后,有一個人,目光幽深的盯著她。
甚至悄無聲息的跟在了她身后。
第三十五章
蘇清禾的馬車拐了一個彎,進了一條巷子。
行走了一會,馬車忽然一個晃動停了下來。
馬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郡主,馬兒的腿踩到了鐵簇,不能走了,您在這等會。”
馬夫去喊人幫忙,蘇清禾和素霜就在馬車里等著。
素霜見蘇清禾面色不好,擔憂勸慰道:“郡主,您別多想,那些事情都只是口說無憑,您和首輔大人七年夫妻,他定然不會這麼對您的。”
蘇清禾眼神迷惘,沒有說話。
突然,馬車又動了起來,速度飛快。
蘇清禾和素霜一下滾落在車廂里!
素霜一邊攙扶著蘇清禾,一邊掀開簾子,卻沒想到看見一個陌生的黑衣人。
“你是誰?趕緊停下來!”
黑衣人才不管不顧,又加快了速度,素霜一下又跌回了馬車里。
馬車沖出巷子,在街上橫沖直撞。
最后,馬車沖出了城外。
高速行進的馬車中,蘇清禾和素霜根本不能站立,被摔得七葷八素。
從風吹起的簾子,可以看到一閃而過的風景。
素霜緊緊的抓著蘇清禾的手,害怕的問道:“郡主,怎麼辦啊?”
蘇清禾也抓著她的手,深呼吸一口道:“別怕。”
馬速飛快,她們兩個弱女子跳下去,定然會受傷,更不要說,外面那個黑衣人,依舊會追上來。
現在只能見機行事了。
正當此時,馬車卻突然慢慢停了下來。
蘇清禾攥緊了從前些日子便藏在身上的匕首,心跳如擂。
正在兩人忐忑不安之際,窗邊傳來一個男人清亮磁性的聲音:“已經安全了。”
馬車內兩人驟然一驚。
蘇清禾掀開簾子,驀然對上一張俊朗的臉。
男人的五官有些熟悉,竟與多年前記憶中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郎的面容重合起來。
蘇清禾脫口而出:“封侯爺?!”
“是我。”封玉勾了勾唇,“沒想到我一回京,就遇到你。”
七年前,封玉還是鎮國侯的世子,在京中勛貴子弟中頗富盛名。
少年鮮衣怒馬,打馬游街,春風得意。
封玉對蘇清禾一見鐘情,追求她的事人盡皆知。
可蘇清禾卻對謝辭一往情深。
蘇清禾嫁人后,封玉便遠赴邊關,一去七年。
這些年,她早已忘卻那段往事。
蘇清禾深呼出一口氣,下馬車的時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扭到了腳。
她強撐著給封玉行禮道謝:“今日多謝封侯爺救命之恩。”
封玉連忙扶起她,眼中傷感一閃而逝:“你不必對我說謝謝。”
蘇清禾若有所感,一瞬無言。
她只好轉頭去看黑衣人尸身:“您能看出這是誰派來的人嗎?”
“沒有任何標志。”封玉收斂情緒道,“不過這正是最大的標志。”
“只有專業的殺手才會如此。”
蘇清禾一怔,眸光暗了暗。
蘇清禾和素霜又上了馬車,封玉趕著馬車。
封玉想起方才在街上見到她渾渾噩噩的身影,忍不住打破沉默:“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蘇清禾愣住了。
前些年,確實是過得很好。
后來,什麼都不知道,還可以自己騙自己。
半晌,她答了一聲:“很好。”
封玉笑了笑:“那就好,當年我說過,若是你過得不好,我會將你搶回來,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蘇清禾怔然抬頭望向他,卻對上他認真的目光。
第三十六章
話落,又沉默下來。
謝府。
謝辭帶著無垢一路來到了暢映閣。
他一邊走一邊對無垢道:“你醫術高明,望你能為我夫人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