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蘇清禾一抬頭就發現他臉色越來越蒼白,心一緊,也來不及思考,便扶著謝辭。
然后重新幫他處理傷口。
幫處理完傷口,她又變成之前冷淡的模樣。
端著血水出了營帳。
蘇清禾離開時和進來的云一擦肩而過。
云一進來,見到謝辭赤膊靠在床上,一臉擔憂:“大人,怎麼又……”
可話還未說完,便被謝辭阻止:“無礙,說正事。”
云一斂神,公事公辦的口吻:“是,方才在酷刑之下,王太守已經招了,他賄賂官員之事十分隱蔽,并未有名單,不過方才他受不住,說了出來,屬下抄錄了一份。”
他遞上一份公函。
謝辭起身,穿上衣服,接過公函。
“好。”
謝辭又看向桌面上放著的賬簿:“將從太守府偷出來的賬簿處理掉,不可讓人發現。”
蘇清禾打完水回來,就聽到這句。
心底一咯噔,連忙掀開門帳,剛好看見云一將賬簿和名單等扔進火盆里。
火舌在她面前肆意燃燒。
蘇清禾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
第七十二章
不管手下多燙,蘇清禾毅然決然將手伸進去,也只搶救回一封信。
謝辭見狀,眉宇間的擔憂藏不住。
剛上前一步,卻對上蘇清禾憤怒的雙眸,他腳步一頓。
蘇清禾捏著信質問道:“謝辭,你為什麼要燒掉它,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
莫名的,蘇清禾便想起楚然和江海的話,是謝辭推她父王頂罪。
這個念頭在她心底越來越強烈。
“是不是因為,這封信,對你不利?”
謝辭面色一沉。
他的表情驗證了蘇清禾的話。
蘇清禾連忙將信拆開,“太子殿下”,“謝辭”,“榮王”,“大壩”等字眼映入蘇清禾眼簾。
蘇清禾的眼眶一圈圈泛紅,心中悲涼。
她的腦袋嗡嗡作響。
謝辭聲音有些啞然:“不是的。”
這是他第一次辯解。
可蘇清禾卻不信。
蘇清禾紅腫著眼看著他:“不是你?!你為什麼要把賬簿燒掉?”
謝辭下床,來到了蘇清禾身邊,那張沒有血色的唇輕啟:“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用這封信告發我。”
蘇清禾呼吸一窒。
“告發你?”
她突然渾身無力:“我怎麼告發得了權勢滔天的首輔大人……”
她說著笑了,笑聲無比凄涼。
謝辭面色緩緩蒼白,半響拿出另一份名單:“這才是王太守交代出來真正的名單,這些都是太子的人。”
蘇清禾瞥了一眼后又收回視線。
謝辭手一頓,緩緩收回,打起精神道。
“有些事情我本不想你摻和進來,可現在你已經參與進來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確實效忠于先太子,可你父親的死不是我主謀,等我知道時,你父王已經擔下了罪名,他也確實不是自盡。”
“如果真是這樣,為何你不一早告訴我?”
謝辭閉了閉眼,拉住她的手,聲音喑啞:“禾兒,你信我。”
蘇清禾渾身顫抖,眼淚從眼眶里滑落,激動掙開他:“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你!”
謝辭渾身一震。
正要說些什麼,外面卻傳來下屬的聲音:“首輔大人,太子來信,讓我們速速回京。”
蘇清禾捂著唇默默流淚。
賬內一片肅穆。
謝辭收拾好情緒,啟唇,嗓音一如既往的充滿威嚴:“傳下去,明日便班師回朝。”
蘇清禾收斂了情緒,沒再看謝辭,提起裙擺便從帳子里跑了出去。
蘇清禾一路跑到了門口,卻被看守的士兵攔住:“夫人請回。”
她面色一沉,又轉身逃跑。
可一轉身就遇到謝辭。
她從他深不見底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身影,仿佛被困在囚牢里,走不出去。
謝辭看著她,低沉開口:“跟我回京,回京后,你會讓你知道所有事。”
蘇清禾攥緊手,諷刺一笑:“我還有選擇嗎?。”
謝辭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將她帶回營帳。
兩人重新回到營帳,謝辭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可你不能用現在的模樣回京。”
“我該用什麼身份?”
蘇清禾一臉疑惑。
謝辭的唇為不可見的勾起:“我的新歡。”
第七十三章
蘇清禾聞言,看著謝辭的目光一變。
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再度易容成喜兒的模樣,帶上面紗。
午時三刻,拔營回京。
蘇清禾偽裝好出來后,就見到軍隊整齊有序。
前端,還有一輛熟悉的馬車。
蘇清禾看到謝辭和一個女子相對而立,看起來金童玉女。
那女子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容,便是假的蘇清禾。
她心中不由想到,是不是別人看自己和謝辭站在一起時,也是如此感覺。
她走過去。
‘蘇清禾’也就是紅秀充滿侵略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這位就是喜兒妹妹了吧?”
蘇清禾卻畏畏縮縮的依偎到謝辭身邊:“大人,這位姐姐就是您的夫人嗎?她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喜兒好怕。”
這是謝辭要求的,她現在的身份只是妾,要依靠他。
謝辭眉頭微挑,眼中暈上一抹笑意:“好了,啟程。”
紅秀轉身道:“只有一輛馬車……”
謝辭卻道:“她和我一起。
”
說完,便拉著蘇清禾上馬。
紅秀眼眸一暗。
兩天兩夜,終于回到了京城。
謝府。
謝老夫人帶著嬤嬤們在府門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