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來世,但愿不再相見……
突覺腹部一陣劇痛,似內臟被悉數攪碎般,云落安臉色慘白,汗珠不住得從額前滑落。似知道什麼,她奮力將衣裙掀開,只見身下正正涌出大量鮮血,浸得衣裙一片腥紅。
疼……真的好疼……
楚君離,救救我們的孩子……
想開口喊救,卻聽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云落安絕望之下只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不多時,一丫鬟進屋灑掃發現躺在地上幾欲氣絕的云落安,身下還涌出大量鮮血,頓時驚叫跑出去。
“不好了!啞妃娘娘大出血了!”
第2章 情癡空付,骨肉離
養心殿。
云落安怨恨的眼神一直烙在楚君離腦中。
想起楚吟之葬身火海時,云落安毫不猶豫地沖進去的模樣,心里的不安頓時變成惱怒。
明明是她棄了自己,她有什麼資格怨恨?
“圣上…”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嬌呼,“圣上答應過臣妾今夜會來瀾月殿,可是忘了?”
楚君離瞥見來人后收回思緒,心頭涌上一股煩躁,“今日朝事眾多朕不得空,你自己回宮早日歇下吧!”
柳月兒不依不饒,“臣妾這心里好慌,恐怕是在澄月湖里著了涼。圣上不在,臣妾寢食難安,圣上當真忍心?”
往日,柳月兒一副清純容貌最得楚君離喜愛,如今卻看得有些厭煩,“你先回寢宮,待朕批完奏折便來尋你。”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高鼎疾步進殿稟告,“圣上,老奴有急事要奏。”
高鼎是兩朝老人,素來穩重,現下如此驚慌怕是出了大事!
楚君離心下一沉,急忙起身,“何事?”
高鼎跪下,滿頭大汗,“圣上,大事不好了!啞妃……啞妃她小產了!”
啞妃小產了?
楚君離突覺胸口一窒,喘不過氣來,“她怎麼會小產?”
高鼎伏身在地,“棲鸞宮來報,啞妃娘娘喝下避子湯后未多時,突然大出血,情況不甚……”
“擺駕棲鸞宮!”未等高鼎說完,楚君離疾步往外走。
柳月兒本有些不悅,聽到云落安小產心下一喜,連忙跟上也出了養心殿。
一行人到棲鸞宮時,太醫剛給云落安診完脈。
“啞妃怎麼樣了?”楚君離急聲問。
“回稟圣上,啞妃娘娘身子孱弱,三月余的胎身本就不穩,此次雖未能保住胎兒,但仔細調養著,日后還是會有的。”太醫朝楚君離揖手道。
“三月余?”柳月兒突然尖聲,夸張捂嘴,“啞妃姐姐不是兩月前入的宮,再快也不可能有三月余,莫非她在宮外就……”
見楚君離面色一凜,她生生將后面的話咽下,誠惶誠恐地立在一旁。
三月前?是和自己慶生醉酒那日?
楚君離煩躁難耐時,云落安轉醒過來,只見她本能地撫上腹部,似在確認什麼,而后滿目絕望地癱倒在床。
從云落安的反應,楚君離確定她定然早就知曉自己懷有身孕,若是他的為何要隱瞞?除非這孩子不是他的……?
“啞妃,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楚君離俯身靠近,五指收緊鉗住她的肩頭。
楚君離心底涌上一絲期盼,期盼她告訴自己孩子是他的!可云落安似一個斷線木偶般,雙目空洞無聲,未看他一眼。
“啞妃姐姐,你就別瞞著了。太醫說你有三月的胎身,按日子算應是在宮外便懷上了。如今胎兒不保事小,皇室蒙羞可事大啊!”柳月兒看似好言相勸,實則句句坐實云落安的罪名。
宮外懷孕,皇室蒙羞,這樣的罪狀罰下來,不死定也活不長。
柳月兒的這番話,讓云落安有了些反應,只見她直勾勾地盯著柳月兒,在柳月兒心底有些發怵時卻轉而唇角諷笑地盯著楚君離。
“難道是楚吟之的?”楚君離腦中閃過一人,一個只要想起便恨意徹骨的人。
楚君離突然提起楚吟之,使得云落安一愣,未反應過來這與楚吟之有什麼關系。可落在楚君離眼中,卻以為自己猜中了。
楚君離瞳孔倏地一縮,緩緩靠近,微涼的指端撫上她那柔滑的臉頰,驚得她渾身一顫。
他貪戀手下的觸感,久久不愿松開,不想被云落安反感地側頭一縮,霎時盛怒,“賤人!你竟敢與他私通……”
溫柔的手指瞬間化作無情的掌風,狠狠往云落安臉上扇去,扇得她偏頭撞上床角,額角一滴一滴地淌出鮮血,發絲散亂。
那句賤人,如同利劍一般刺入她的心臟!
楚君離這是信了柳月兒的話,以為自己懷的是別人的骨肉?
她忽然癲狂般慘然笑開,帶了血跡的臉孔有著絕烈妖嬈的神采,而額角的鮮血伴著狂笑不住地汩汩流出。
沒錯,她是賤!
若不是她賤,對楚君離癡心一片,怎麼會害死了楚吟之?又怎麼會讓楚君離有機會謀害了自己的孩兒?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眼瞎愛錯了人!
第3章 薄情怨懟,心欲亡
見云落安似不知疼般狂笑不止,楚君離心頭一震,想伸手去拉她,卻在她那注滿滔天恨意的眸光中生生抑制住。
那是一種他從未在云落安眸中見過的恨意,似地獄中生生不滅的烈火,狠狠將自己攫住,拖入那火獄坑中,永受晝夜焚燒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