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云落安諷刺發笑,怕是沒人比她更清楚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柳月兒走后,本以為能消停一下,不想當天夜里,雪青驚慌跑進里屋,“小姐,柳月兒帶著大隊人馬朝棲鸞殿這邊趕來,怕是因白日的事,奴婢去攔著,小姐趕緊出去躲躲……”
云落安拉過雪青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隨即徑直走出里屋。
說話間二人剛來前殿,殿門再次被踹開,柳月兒卻未如早先那般率先進入,而是由人扶著側身立在一旁,畢恭畢敬地候著。
這時門外進來一女子,云落安抬眼望去,四目相對,頃刻間愣住。
第6章 偷龍轉鳳,惑心神
來人身段纖細,寬大的玉白斗篷帽兜掩去大半面孔,櫻桃般粉嫩的紅唇,在嬌俏的下巴上微微勾起,勾人心神。
她抬起手,緩緩掀開帽兜,露出一張絕色容顏,室內諸人俱倒吸一口氣。
云落安眸光一沉。
江雅意,你這個害死吟之哥哥的罪魁禍首!終于敢來見我了!
“江貴妃娘娘安好!”
眾人皆跪拜在地,唯獨云落安一人如先前般立在殿中,未有動作。
“啞妃,大膽!見了貴妃娘娘居然不行禮!”柳月兒見云落安未行禮,呵斥道。
貴妃?那一夜若不是江雅意的父親,南楚開國大將軍江靖宇謊稱楚吟之謀反,又有久伴先帝身側的高鼎作證,楚吟之怎會為證清白,自焚而亡?
事后,江家被追封賞賜,楚吟之卻死后被挫骨揚灰。
呵,江雅意不是一直想當皇后嗎?如今江家立下平叛大功,不也只封了個貴妃?
江雅意,這貴妃之位可是踏著楚吟之的尸身所得,但愿你坐得安穩!
云落安心中嗤笑,卻還是屈膝跪下,以額觸地,行跪拜大禮。柳月兒一噎,沒了話。
“聽聞啞妃妹妹近來身子不適,不必……”
江雅意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卻依舊溫和淺笑地進了殿。
云落安不動聲色,暗自思忖,柳月兒所為何事她是知道的,卻猜不透江雅意的來意。
半晌不見云落安吭聲,柳月兒沉不住氣,率先道,“咱們貴妃姐姐近日也診出懷有龍嗣,還不快讓開讓貴妃姐姐入座,若龍裔有損,恐怕你擔待不起。”
云落安神色微動,定定地看著江雅意的腹部,意味不明。
“怎麼,嫉妒了?咱們貴妃姐姐也是三月余的身孕,但那可是圣上親認的正經龍嗣。”柳月兒見云落安神色,譏笑道,“不像有些人,懷個野種也敢冒認龍嗣。”
三月余?
莫不是楚君離醉酒那日,她在御花園撞見江雅意與一侍衛在草叢中……
云落安頓是覺得無比諷刺,將她懷的親生骨肉當做野種,對江雅意肚中的野種卻如視至寶。
楚君離,你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她突然無聲大笑起來,因笑得詭異,又不見聲音,看得柳月兒頭皮發麻。
她這莫不是瘋了?
見柳月兒呆楞著沒有開口,江雅意決定先發制人,“今日柳妹妹在棲鸞殿被打成重傷,本宮特來為她向啞妃妹妹討一公道。”
聽江雅意開口,云落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似乎在告訴她,自己知道些什麼。
江雅意心里一慌,下意識捂住腹部,故作鎮定道,“柳月兒妹妹受了委屈,且身負重傷,于情于理都應啞妃妹妹來受這罰。
念及啞妃妹妹身子孱弱,今日就輕罰些,掌嘴二十下即可。”
這時,自她身后站出兩名壯實婆子,朝著云落安挽了挽袖口。
掌嘴二十下說是輕罰,見這兩位嬤嬤的力道,這二十掌下去不毀也傷。更何況女子最重容顏,這是要讓云落安再無顏見人!
見嬤嬤們就要來抓云落安行刑,雪青跪拜在大殿中,喊道,“求貴妃娘娘饒命!我家娘娘本就病弱,怎受得了這二十掌。況且本就是柳婕妤用強威逼……”
“大膽!主子們說話,哪輪得到你這個賤婢插嘴!”柳月兒突然大聲呵斥打斷雪青,繼而轉向江雅意,“姐姐,就是這個賤婢與啞妃一同欺辱臣妾,求姐姐一同罰了。”
“沒聽見柳妹妹的話嗎?都愣著做什麼!”江雅意呵斥道,這是同意了柳月兒的話。
一聲令下,丫鬟婆子蜂擁而上,將云落安按跪在地,又猛扇了雪青幾個耳光,扯著頭發朝地上撞,登時頭破血流。
別碰她!有什麼沖我來!
見雪青被她們折磨得不成人樣,云落安無聲嘶吼,不斷地瘋狂掙扎起來,沖面前將要來掌嘴的婆子揚了一掌,趁她頭昏眼花的空檔,起身一踹,便將她踢到丫鬟們身上,頓時人仰馬翻。
擒住雪青的丫鬟們未注意這邊動靜,還在可勁地折磨,云落安猛地怒起,跑上前接連踹翻好幾個,扶起雪青。
見云落安瞬間撂倒眾人,江雅意騰地一下起身,怒道,“都愣著干嘛,去!抓住她!”
轉眼間,身邊的嬤嬤宮女們一擁而上,云落安雖會點拳腳功夫,到底雙拳難敵,不多時便被按在地上,臉蹭過地面,疼得撕心裂肺。
“喲,”柳月兒腳尖踢了踢她的后背,“方才不還挺威風的麼,如今還不得乖乖的!你這般看我也沒用,還不快求求貴妃姐姐,不久的后宮之主,給你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