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別想那麼多,只要身體好,都行。”
跟徐婆婆說了會話,姜暖看了傅郁森一眼,朝房間外走去。
兩人站在走廊上,姜暖定定看著他:“婆婆的病,醫生怎麼說?”
傅郁森沒想瞞她,話在嘴里繞了幾遍才出口:“有可能是子宮瘤,具體的結果要明早做完檢查后才能知道。”
姜暖頓時就軟了腿,身子踉蹌了一下,被傅郁森眼明手快的扶住。
她再也沒心思去糾結他該不該碰自己這樣的問題,只是喃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傅郁森臉色凝重,只說:“婆婆年紀大了,身體機能都在慢慢衰退,我們只能等明天的結果出來再看。”
姜暖倉皇點頭,反手握住他的手,像是要汲取一點熱量去暖自己的心。
姜暖一夜都沒睡,她守在徐婆婆床前,想著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無聲無息的淚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終于捱到了天明。
明明快到三月了,姜暖卻覺得渾身發冷,她看著徐婆婆聽話的跟醫生進去做檢查,緊緊的盯著那扇關掉的門。
不過十來分鐘,卻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終于門開,醫生走了出來。
他說:“傅總,排除了腫瘤風險,只是老人家年紀大了,以后要好好看顧。”
姜暖迫不及待的接過那張報告單,一行行看著,生怕自己剛才是幻聽。
心里那口氣剛松下來,傅郁森口袋里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聽了幾句,臉色陡然僵住,他看向姜暖。
姜暖捏著那張報告單,感受到他的視線,有些不明所以。
傅郁森嗓子像堵了沙礫,好半天才把話說完整:“暖暖,你媽媽她……出事了。
”
第43章
姜暖跟傅郁森趕到姜母的住處時,那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多數是街坊鄰麗嘉里。
大家一人一句的大概把事情說明白了。
姜母自己喜歡小賭,不知怎麼想的,跟當地的一個老板開了個麻將館。
地方很大,但消防設施不全,又在居民樓里,火燒起來時,跑都沒地方跑。
兩死十三傷。
姜母就那麼倒霉,連傷的機會都沒有就閉了眼。
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走過來,問:“誰是周慧芳的家屬?”
姜暖慢慢舉起手:“我是她女兒。”
“哦,這是她的遺物,請節哀。”
那人將一個袋子遞過來,里面裝著幾張灰撲撲的銀行卡、一張存折以及一個手機。
姜暖一步步走到家里。
姜母在這里住的時候,冷冷清清的,打掃的倒是很干凈。
姜暖在沙發上坐下,顫著手打開那個袋子。
存折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暖暖的嫁妝。
姜暖紅著眼翻開,存了五百萬的定期,要真是嫁妝,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傅郁森也愣了一下,這五百萬,應該是找他要的那一千萬里勻出來的。
只是姜母還了將近一半的錢,剩下的,竟然沒怎麼動。
姜暖將姜母的手機開機,映入眼簾的是幾個雜七雜八的軟件,一看就是在某些廣告里下的。
屏幕上,姜母沒怎麼化妝,素面朝天卻還是看得出美貌,身邊站著小小的姜暖,兩人都笑得燦爛。
姜暖記得,這是她七歲時,她拿了學校的第一名,爸媽開心的不得了,帶她去當地最有名的景點狠狠玩了一天。
當時是周末,人擠人的,姜父沒跟上他們,姜母帶她往前走,在最高點出錢找人拍下了這張照片。
姜暖伸出手指摸著屏幕,空洞的眼里露出一點懷念,不經意間觸到了通話鍵,屏幕上頓時彈出通話記錄的界面。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個長長的備注:我親愛的寶貝女兒
她點進去,這通電話幾乎每天都會被撥出,卻從來沒有回應。
離得最近的一次,是昨天,估計是在火場撥通的。
姜母給自己的寶貝女兒打了九個電話。
姜暖眼眶驟然紅透,淚爭先恐后的涌出來。
“她怎麼這麼傻,明知道這個號碼打不通,為什麼要一直打?為什麼啊!”
傅郁森看的心酸,將她擁入懷中,聽著她低低的嗚咽,心仿佛被擰成麻花。
處理好姜母的后事,已經是一個星期后。
傅郁森帶著姜暖回了洛城,當天晚上,姜暖便發起了燒。
傅郁森忙前忙后的照顧了三天,才堪堪轉為了低燒,但第四天,傅郁森眼睜睜看著姜暖流出鼻血來。
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到什麼,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他帶著姜暖到了醫院,讓醫生做檢查的時候順帶了一個血常規化驗。
等待過程中,傅郁森看著手機,臉色冰冷到了極致,姜暖終于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她趁著傅郁森去廁所的時候,解鎖了他的手機。
密碼是她的生日,傅郁森愿意哄她時,做戲真是做了全套,怪不得她死心塌地。
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換過。
手機界面還停留在搜索面板。
“白血病有什麼癥狀?”“流鼻血一定是白血病嗎?”“血小板怎樣才是正常?”
姜暖按滅了手機,靜靜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傅郁森回來,她看著向來冷靜自持的人,行尸走肉一般走過她身邊還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