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給豬打豬草的大簍子,神神秘秘的捧到趙母和溫玉舒面前。光顧著高興,也沒注意到親娘的情緒,顧自開口道:“娘,你看我今天打豬草,在路上撿到了一些大米。不知是哪個傻子米袋子露了,大米撒了一路,大家都在搶,我也撿了點回來,足夠咱們吃一頓白米粥了。娘,哎,娘!!!”
趙母看見草簍里青翠的草葉子上一小堆兒雪白的米,心疼得再也受不住一個白眼暈了過去。
村里人撿的都是她的米,都是她的!她的!
把趙母扶到床上休息,溫玉舒把事情和趙知墨一說,果然就看到這位秀才公也忍不住撇歪了嘴。
但到底是自己親娘,只好好好安慰了。
溫玉舒怕把老人氣出好歹來,和趙知墨商量:“知墨,要不,咱們找個大夫瞧瞧吧。”
趙知墨連連點頭,正要起身去尋大夫。
趙母此時忽然長了耳朵,一把拉住了趙知墨:“不會過日子的,我就是有點氣。哪里需要請大夫了?看把你能的。我躺會兒就好了!哎呦,我的米呀……讓我躺會兒,你們都出去。”
溫玉舒看趙母這個訓人的精神頭,知道她也沒什麼大事。和趙知墨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笑意,尷尬移開目光,兩人先后走出趙母房間。
“那個,那個我去學堂了,我娘就勞煩你多加照料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溫玉舒點頭。
他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又囑咐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次不知是怎麼回事,娘年紀大了,你出去對村子里人不可胡言。”
第7章 牢獄之災
溫玉舒看他別別扭扭的樣子只覺得他好可愛,一副小孩扮大人的樣子,姨母心泛濫,連連點頭。
趙知墨見她態度很好,也不和自己拌嘴,滿意得走了。心里直呼,他家黃毛丫頭今天怎麼這麼懂事了?
但這天晚上,他們左等右等,趙知墨也沒有回家。一開始溫玉舒還瞞著趙母,說他去同窗家了,但哪里能瞞得過去,同村的另一秀才也被抓了。他們去打聽,發現書院里好多學子都被抓了!但問什麼罪名,就一副很忌諱的樣子,差役們都不吐口。
娘倆摸瞎一樣忙乎了一整天,屁也沒打聽出來,回到家抱頭痛哭。
溫玉舒首次見識到了古代官府和什麼叫視人命如草芥!
她感覺,趙知墨一個窮秀才,能有什麼大本事讓官府里給抓了去呢,大概率是同窗什麼的犯了事,他只是被牽連了。
而且,她命也太苦了吧,好不容易在古代活了下來,轉眼寄身的婆家就要家破人亡了。
好吧好吧,她再努努力,看看能不能有一線生機。
安頓好趙母,溫玉舒揣上自己的私房錢,向縣城出發。至少見趙知墨一眼,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背著小包袱走到村口,她要在這里等去縣城的馬車,和現代公交一樣,不過一天只有一趟。趕馬車的是一個胡子拉碴的大叔,人們都叫他馬叔。
溫玉舒去的時候,馬車上已經載了四五個人了,這種馬車按人頭算錢,拉少了人車夫要賠錢的。
“馬叔,咱們要走了嗎?”溫玉舒坐上馬車問道。
“就是老馬,咱們都等了半天了。”
“走吧,人都坐滿了。”
馬叔磕了磕煙鍋,把煙槍插到褲腰帶上,見車上人們都迫切要走,只好起身道:“別吵了,馬上就走。
”
說著拍了拍馬背:“老伙計,咱們出發。”
馬叔側坐在車上,虛空甩了甩馬鞭,馬兒腳步輕踏地面,噠噠噠走了起來。
隨著路面搖晃起來,溫玉舒的心情也搖擺不定,這時候一個尖細的聲音道:“掃把星,你也去縣城?”
溫玉舒心情正糟,抬眼望去看是誰在說話。就看到馬車角落里蘇禾的身影。
她眼睛危險地瞇了瞇:“哦,是蘇姐姐呀?穿得花枝招展的,是訂下好人家了?”
她只是隨口反擊,沒想到蘇禾聽到她的話臉色大變,一臉驚慌的看著她。
溫玉舒意外挑挑眉,不會吧,讓她猜中了?
旁邊坐著的大嬸們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
“哎,就是說,自從她進了趙家的門,他家就沒安生過!”
“不會真是個掃把星吧!”
“面黃肌瘦的,一看面相就苦,這是克夫!”
“對呀對呀,趙家可倒了血霉了!”
蘇禾本來心虛不敢說話了,但大嬸們的竊竊私語又給了她膽子。
“我訂沒訂好人家關你什麼事?都是你,害得知墨哥哥被官府抓走了,你就是個掃把星!”蘇禾還在叫囂,不過明顯氣勢不足,只是撐著面子不掉。
氣氛都烘托到這了,再安靜就不禮貌了!
溫玉舒火氣正堵在胸口沒地方發呢,正巧蘇禾堵到槍口上了,不拿你開刀拿誰開刀?
“蘇小姐,蘇姑娘!你既然這麼關心你的知墨哥哥,那他現在蹲大牢了你怎麼不去看他呀!我是掃把星,但我和婆婆天天想著怎麼把他救出來!你呢,你在哪呢?”
“你不是最喜歡你那知墨哥哥的嗎,那你怎麼和別人定親了?”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大娘打斷了她的話:“可不敢瞎說啊,蘇禾剛定了人家,這要傳到夫家耳朵里,小心被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