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趙知墨聽不下去,站起來就往外走。趙母奇怪地喊他:“你碗里飯還沒吃完呢!”
“飽了!”他已經回到房間,“啪”狠狠甩上了房門。
溫玉舒知道他生氣了,隔著窗戶問他:“中午為什麼不吃飯?生氣了?”
良久,里面悶聲回應:“沒有。”
“那你開門讓我進去。”溫玉舒說道。
腳步聲走到門邊,門被打開了。而趙知墨則坐到靠窗的椅子上看著窗外出神,就是不看溫玉舒一眼。
“中午我看你沒吃多少,餓了吧,這個給你。”
溫玉舒兜著烤好的紅薯放到桌子上,被溫熱的爐火熏得有些焦甜的紅薯香味竄入鼻腔。
“我不吃,你拿走吧。”
趙知墨眼皮不帶眨一下的,繼續看著窗外,仿佛外面有什麼絕世美景。
“行了,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是不是因為我去杜氏布莊當繡娘的事?”
“我跟你說,我懷疑,那個杜自和和你們的孤本繡譜失竊案有關!”溫玉舒仿佛沒看見他在鬧別扭,坐在他對面,壓低聲音說道。
而趙知墨一下子就轉過身來,眼睛死死盯著她:“你確定嗎?”所以說你去杜家不是因為杜自和,是想查孤本案是不是?
躲開趙知墨灼灼目光,溫玉舒靠在椅背上說:“我不確定,只是懷疑!”
“那能不去嗎?”
“所以我才更要去呀,如果沒事就當去賺錢了。有牽連的話你們豈不是可以沉冤昭雪了?想想黃夫子!”
“好了,別愁了,來吃紅薯,一會兒涼了。”
“那你每天都要回來,離那個杜自和遠點兒。”
“好,好,都依你,快吃吧。”
…………
杜家雕梁畫棟的房子看在溫玉舒眼里,仿佛是一只擇人而噬的巨獸,隨時要把人吞入腹中。
“是溫姑娘吧,我是這里的管家,在繡莊恭候多時了。”一位身穿青衣,微微有些駝背的中年男子說道。
溫玉舒趕緊行禮:“不敢不敢,我是新來的繡娘溫氏,見過管家。”
“溫娘子客氣了,請隨我來!”管家帶她穿過擺滿繡線、繡品的寬闊大廳,走過長廊,最后來到繡坊最深的一排房子面前,門口還有家丁把守。
看著陣勢,溫玉舒心中打鼓,手緊緊攥著裙擺,身體僵硬道:“管家,這是……”
管家見她害怕,安撫道:“姑娘不必慌張,這都是府里的家丁,保護你們的安全的。”
是保護繡娘還是保護孤本,答案不言而喻,但人已經走到了這里,她只得硬著頭皮走進來。
外面看房子不咋地,走到里面看,確實不咋地。只有當中一個繡架,繡架上是必備的絲線,一張凳子,靠窗放著一套桌椅,桌子上放著一套喝茶的茶壺茶碗,再沒了。
好好一個繡坊,搞得和坐牢一樣!說沒問題誰信?
“溫姑娘,對這里可還滿意呀?”杜自和施施然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冊新書。
“自然是好的,但是杜公子,就我自己在這里嗎,其他繡娘呢?”溫玉舒疑惑的問道
“這樣清凈不是嗎,這是繡譜,你看看,有沒有破解的方法?”說著杜自和把散發著墨香味的書遞到跟前。
這書是手抄書,封皮上連個名字都沒有,細細翻來,各色技法寫得很詳細,溫玉舒此時又不確定了。
“杜公子,這刺繡技法寫得很詳細了,你府上的繡娘應該就能勝任才對!”
杜自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搖扇說道:“你接著往后看。
”
溫玉舒直接翻到最后一頁,只見上面寫道,針繡相輔,色調不同,始為異也。
這不就是她交給縣令大人的雙面異色繡技法嗎?她當時聽黃夫子一家人說了繡譜的技法,覺得古人也有自己的智慧,技法可能會雷同,但親眼看到繡譜卻發現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在她之前也有人穿越過來了?
驚疑不定間,溫玉舒試探道:“杜公子,這技法似乎和我師父的遺物是一樣的。”
杜自和聞言把扇子合攏在手心,點點頭道:“不錯,我現在想復原這個異色技法,你有幾成把握!?”
溫玉舒嘴角抽搐,幾成把握,她得問問她那個編出來的師傅!
“我師父生前并沒有將此技藝傳給我,這……我也沒有把握。”
“溫姑娘過謙了,你可是最接近異色繡技法的人,我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啊!”他目光灼灼望過來,話雖說的客氣,但眸子里仿佛里面盛了一潭黑霧,令人遍體生寒!
溫玉舒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而杜自和站起身來說道:“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們說好了我每天要回家,這門口的家丁……”溫玉舒好怕他把自己關在這里不讓回家。
杜自和邁出門檻的腳步一頓,轉過頭來說:“放心,答應你的,自不會食言。你只要不拿走這里的一陣一線,我自會派老婦搜身的。”
溫玉舒聞言舒了口氣,只要不禁她足就好。
時間轉眼到了下午,一個老婦人來給她搜了身,并遞給她一塊腰牌,憑此牌可自由出入府中。
溫玉舒接過,跟著引路的丫鬟往外走,半路丫鬟卻吃壞了肚子急著去茅廁,讓她稍候片刻,溫玉舒只好在花園里等她。
別說,這杜自和真有錢,花園里假山綠湖,花呀朵的開得很美,也不知道是怎麼打理的,雇了幾個花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