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這幫顧客打發走,溫玉舒看著寫滿了訂單的宣紙,高興的合不攏嘴。
摸摸鼓起來的荷包,心中更開心了,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就有了贖身的銀兩了。
收起訂單,她把布料抱在懷里向屋里走去,這沉甸甸的重量,仿佛就是她希望的斤兩。
按照收衣服的緩急,溫玉舒把布料分明別類,做好標記。
好不容易忙完,才注意到屋內的雜亂。這幾天她忙得昏天黑地,都忘記打掃了。
直起腰,拿起角落里的掃帚,開始一下一下掃起地來。
掃到屋角的時候卻掃到一件硬物,隨著掃帚的力度旋轉著滾到了地磚上。
呀,是什麼?
溫玉舒蹲下身看去,卻發現是個破布包袱,粘著土臟兮兮的,解開一看,里面是一團黑乎乎的的草籽,間或摻雜著白絲的絮狀物。
捻起來放到陽光下看去,溫玉舒呼吸頓時一滯,這是棉花籽,有了棉花就能織棉布,還有厚厚的棉被,她的眼睛一點一點亮了起來,綻放出無限光芒。
轉身就把破包袱抱在了懷里,也不嫌棄臟了,心雀躍不已,開心的在房間里轉圈圈,明年開春她就種棉花,織棉布,哈哈!
高興夠了才想起來,她屋里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包棉花種子的?
對了,是老鼠,她想到這個可能嘴角輕輕上挑。
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的過下去,在她的趕工下,總算把第一批訂單趕出來了。美滋滋收獲了20兩銀子,看著眼前白花花的銀子,她夜里都睡不著覺,非得摟著才能安眠。
但她的名聲是徹底打出去了,村子里都知道趙家娘子的針線活好,甚至時不時有鄰村的前來找她。
但也有喜有憂,喜得是這樣便有源源不斷的銀錢,憂的是她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了。
工期趕的很緊,她常常挑燈夜繡,一雙眼睛熬的通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趙母自然心疼她,可是她年老眼花,只是干著急,針線上面是一點也幫不上忙。
而趙知墨這些天比她還忙,臨近過年了,書齋里需要經文格外多,他也是天天伏案奮筆疾書,謄抄經文。
不知不覺,都要過年了啊!
第29章 下雪了
趙母看看天氣整日刮著朔風,把圈里的小豬仔都捉到了屋里,不然怕是熬不過冬天。
這是自己家要養的小豬仔,其余已經全部被買走了,豬圈里除了老母豬就剩下一頭待宰的大豬了。望著豬圈里哼哼吃食的大豬身上一晃一晃的肥肉,溫玉舒就天天期盼著殺豬吃肉。
殺豬有專門的屠夫,這是特定的,幾家約好了要殺,便去請屠夫來,一天能殺四五頭。
這個時節,殺豬的多,他們家要趕在三天以后了。趙母嘮叨著要快些殺,不然天氣太冷,怕是豬要掉稱!
溫玉舒不懂為什麼天氣冷豬便要掉稱,但她知道要吃到豬肉了,因此很是期盼。
這幾個月在溫玉舒和趙知墨的努力下,家里的生活總算不是那麼清貧,飯菜上也偶爾見見葷腥。
清早,溫玉舒把昨晚的雞湯加了細細的面條滾到湯鍋里,煮成一鍋熱氣騰騰的雞絲面。
望著金黃色的雞湯翻滾著雪白的面條,再撒上一把清脆的小青菜,湯鮮味美,飄香四溢,雖外面寒風凜冽,但這小小的茅草屋里卻洋溢著溫暖,安逸的氣息,橘黃色的灶火烘得周身暖暖的,她心下竟然有些安定的錯覺。
如果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
婆母雖然嘮叨,但心腸好,不會為難她,丈夫有些迂腐,但肩上能擔責,在現代眼光來看,趙知墨這樣肯賺錢,不會因為自己讀書人的身份,就好高騖遠的也算一把潛力股。
“哎,鍋沸出來了!走什麼神呢?”趙知墨看見溫玉舒在灶間出神而鍋臺已經沸騰出來,急急去掀鍋蓋。
溫玉舒讓他一喝回過神來,看到湯溢出來也慌了神,急急慌慌也去掀鍋蓋。
兩下相觸,趙知墨先行一步,而溫玉舒則摸到了他的手。
溫熱的觸感傳來,溫玉舒被燙到一樣縮回了回去。
剛才還在想這個人,沒想到這人就直接來了。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手上,她往手心里握了握,轉開心思,不去想這些。
“我一時出神了,還有,謝謝你!”她咬了咬唇,解釋說道。
“沒事,面好了,叫母親吃飯吧。謝什麼,都是一家人,還提謝。”趙知墨不以為意的對她笑笑,伸筷子已經從鍋里給她挑了滿滿一碗雞絲面,面湯上幾塊雞肉伏在上面,很有食欲。
溫玉舒趕忙接過來,心又開始蹦蹦亂跳,開口剛要道謝,想到他剛才的話,把話吞回了腹中,低頭走到了飯廳。
趙母剛起床,天冷,人便倦,尤其是她年歲大了,早晨更不想起被窩。
“婆母,吃飯了。”溫玉舒端著面,想放到趙母面前。
誰知道趙母對她擠擠眼:“知墨給你盛的?”
溫玉舒被她調侃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但趙母并沒有等她回答的意思,接著顧自說:“知墨特意給你盛的飯,我這老婆子湊什麼熱鬧,你吃你吃哈,我重新去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