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解。
古代人幾歲就開竅了?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沒有,你想什麼呢。我還不是因為你!”見她刨根問底,就是不罷休。趙知墨卻對著她笑了。
溫玉舒不解,微微側過了臉,倔強道:“和我有什麼關系?”
雖然她內心是不愿,但被趙知墨這樣說出來,她還是羞于承認的。
“真的,那我回稟母親了?”趙知墨看她表演。
“別,你別去。”溫玉舒攔著他,怕他真的要找趙母。
“你何時看出來的?”她嘆了口氣,這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趙知墨心底微微酸澀一閃而過,說道:“我知道你有心結,我等你愿意的那一天。”
什麼嘛!說得這樣肉麻!溫玉舒雙手捂著臉,抑制不住的微微泛起紅暈。
趙知墨不會說什麼情話,可每每語出驚人,偏自己還毫無知覺。
她側過身,打算回去,不理他了,就讓他自己在外面淋雪好了。
……
“趙家嬸子,嬸子在家嗎?”一道悲嗆的呼聲遠遠傳來,似乎含著血,讓人聽了不覺一寒。
趙母聽見聲音,挑著簾子出來:“誰呀?大雪天的。”
只見外面跌跌撞撞跑進來一人,已經淋了滿頭滿身的雪,進門就跪在地上磕頭:“嬸子,小四請您來了,我爹歿了。”
“什麼,怎麼這麼突然。”趙母聽了消息亦是一驚,險些站不住。趙知墨在旁邊趕緊扶著她。
趙母緩了緩神追問道:“你爹走時受罪了沒?”
“沒有,我爹是睡了一覺沒醒過來,倒也安詳。”陳小四哭著答道。
但趙母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把陳小四摻了起來:“好了,嬸子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好孩子。你還有別家要走,我就不留了。
”
“知墨,把蓑衣拿來!”趙母雖如此說,但拉著他,硬是給他穿戴好蓑衣:“再急也要保重自己,你爹還等著你守靈呢。”
陳小四聳著肩膀,推辭不過只好收下,強忍下眼淚,帶著哭腔抱拳答謝道:“我先謝謝嬸子了。”說完,深一腳淺一腳,又奔往風雪里去了。
看著他走遠,趙知墨說道:“娘親,前幾天我還看到陳叔在遛大街呢,怎麼說沒就沒了!”
“唉!老人體弱,挨不過去很正常。去換身衣服,咱們去吧。”
“玉舒,你也去,幫著縫縫孝服什麼的。”趙母吩咐道。
“哦,好。”溫玉舒看了趙母一眼,心中對這樣的場合也有些怵。但婆母發話,不得不去。
一行三人,換了身素凈的衣服,趙母還特意把首飾都摘了,打著傘,也不等雪停,就往陳小四家趕去了。
老遠就聽到斷斷續續的哭靈聲,已經請了村里的嗩吶班子,凄慘慘的奏著哀樂。配合著哭靈聲,在風雪寒冬里格外凄涼。
一進門,趙母先領著兩人磕頭,然后就各忙各的。
趙母一進去就幫著剪紙錢,疊元寶。
趙知墨自然是幫著寫挽聯什麼的。
而溫玉舒被李大嬸子拽著,湊到一堆女人堆里撕扯著白粗布,學著他們縫孝衣。
那個剛過世的老陳叔就直挺挺得躺在她不到一米的靈床上,身上蓋著白布。
雖然看不到面容,但這個景象也足夠令溫玉舒心里打鼓,她側著身子默默把自己磨蹭到離靈床最遠的角落里。
手下卻沒有停歇,但沒走幾道針,她就被旁邊一個大嬸子喝住了:“哪里來的小媳婦兒,會不會做活?孝衣怎麼能這麼繡!”
“怎麼了?哪里錯了?”溫玉舒讓她嚇一跳,針扎到手指頭里,疼得她一哆嗦。
那個大嬸還沒說話,李大嬸子在旁邊瞄了一眼,說道:“你沒做錯。可孝衣一做就是百十來套,你這樣描花繡朵的小針腳,繡到猴年馬月?”
說著,把她正在繡的孝衣給她看:“你看,粗針大麻線就行,要快,不然后面來吊唁的人都趕不上穿孝衣了。”
原來是這樣!
溫玉舒暫時忽略了同在一個屋的那啥,強迫自己把心神投入到衣服上。可是她繡活細做做慣了,這樣粗針大針腳的做法,委實不大做的出來。做著做著,針腳就又好了。
看著旁邊一沓拖著茬,露著眼的粗獷的孝衣,她眼皮抖了抖,把自己剛做好的一件孝衣覆蓋上去,不忍直視。
初時的靜默過后,剛才呵斥溫玉舒的大娘說話了:“剛才對不住哈,我嗓門大慣了,不是故意要兇你。”
“哦,沒事!不礙的!”溫玉舒知道這樣的場合活又多,事又亂,人的情緒不好控制是正常的,應該也沒有特意針對自己的意思。因此也沒有放在心上。
李大嬸子見她這樣說輕舒了口氣,說道:“人家知墨媳婦是個斯文人,你以為都和你一樣是大老粗麼!”
她見溫玉舒一個人埋頭干活也不說話,以為她放心里去了,怕她委屈,因此解圍。
沒想到她卻如此大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話頭起來,接下來氣氛就活絡了。
雖是在靈堂上,但也不妨礙竊竊私語。
“哎,李大嬸子,聽說了嗎?老陳這回沒受罪。”
“可不是,睡著覺走的,這是修下了好福氣呀。
”
“對呀,沒病沒災的,聽說睡前還喝了一大碗稀飯呢。”
“好啊,好啊,如果不是歲數不夠大,算是喜喪呢。”
眾人七嘴八舌說著,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不一會就又做出來好多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