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對自己笑,趙知墨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看來她是真的忘了,是不是代表她好了,想到這里自己也笑了起來。
“就是貨郎那里買的,你喜歡,我以后還給你買。”
“好了,你們小兩口別說了,快來吃飯。”趙母心里高興,面上卻不露,只是站在窗外催促兩人。
“好,就來。”趙知墨應道,他蹲下身來,就要給溫玉舒穿鞋。
把溫玉舒嚇一大跳,雙腳趕緊縮了回去:“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她病了幾天,趙知墨怎麼性情大變!?他不是不喜歡自己嗎?他,他,唉,想不起來了,頭疼!
趙知墨見她突然皺眉,去揉自己的頭,忙問她:“你怎麼了?可是頭不舒服?”
“沒有,我就是好像忘了一些事。”溫玉舒捏著眉間說道。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走,我們吃飯去。”趙知墨不由她拒絕,強拉了她腳,給她把鞋穿上了。
成,成吧,這個便宜丈夫哄起人來還有一手的。
早飯是清淡的燴白菜小蘿卜和豆粥饅頭,只有溫玉舒面前額外擺了一碗白嫩白嫩的豆花一樣的東西。
“婆母,這是什麼?雞蛋羹嗎?”溫玉舒拿勺子點了點,Q彈,還帶著一絲腥氣。
趙母拿來醬油碟子給她擺到旁邊,笑著說:“這是豬腦花,補著呢,蘸醬油更好吃。你大病初愈,特意給你做的,快嘗嘗。”
聽到是豬腦花,溫玉舒不知為何突然就有些反胃,腦海中模模糊糊閃現出一個白袍子,未及看清,便輕薄的和霧氣一般消散了,但勺子是怎麼也下不去。
“太燙了,我,我先喝點豆粥。”溫玉舒岔開話題。
趙母笑瞇瞇道:“不著急,你們先吃,一會兒吃完了知墨你來收拾洗碗,讓玉舒多歇歇。
我去喂小豬了。”
待趙母走出去,溫玉舒默默把腦花推給趙知墨:“那個,幫個忙……”
“嗯,嗯?娘親給你補身體的,我可不吃。”趙知墨看看,搖頭拒絕了。
“別別,我是真不愛吃這個,拜托了……”溫玉舒雙手合十撒嬌道。
她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她一撒嬌,趙知墨就心軟了,伸手把腦花拿走顧自吃了起來,看似不經意,但溫玉舒卻看到他耳朵都紅了。哼,悶騷男!
臨近過年,溫玉舒沒刺繡衣服訂單,但她也閑不住,從衣柜里取出布料來準備給趙母和趙知墨做新衣。但是,衣柜里已經整整齊齊疊著做好的新衣了。
捧著衣服,溫玉舒終于確定,她生了一場病忘了許多東西,可別老年癡呆了,她還年輕,她還是個孩子!
等等,老年癡呆是什麼?
呆愣了片刻,溫玉舒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倒是在書桌上找到一沓繡稿,看上面清秀的筆跡,是自己畫的沒錯。
只是每個繡稿右下角的提款都是,努力搞錢!
早日拿到賣身契!
為了金錢而奮斗!諸如此類!
熟悉的感覺回來,她心稍稍安定些,是她本人沒錯。
想到年關將近,大姑娘小媳婦都是愛美的,再窮也會扯上幾尺紅頭繩,她如果做些花來賣,是不是也可以?快過年了,掙一百文是一百文。
想到就做,東西都是現成的。她取了些繡線,細鐵絲,拿鐵刷子細細刷的順滑,一點點搓出絨條子,配合著顏色,什麼毛絨絨的壽桃,富貴的牡丹,俊秀的梅花,可愛的桃花……
一口氣做了許多,插在竹籃子上爭芳斗艷的,漂亮極了。
趙知墨一進門就看到如此這般景象:“不是說讓你歇息嗎,這是又做什麼呢?”
“閑著也是閑著,做些花呀朵的打發時間,還能掙個零花錢。”溫玉舒正在做一個蟾宮折桂。
順手給他簪在鬢邊:“這個蟾宮折桂不賣了,送你吧,明年科舉取個好兆頭。”
趙知墨措不及防,摸摸鬢邊的絨花,受寵若驚:“給,給我的嗎?”
“嗯,拿去玩吧,我還忙著呢。”溫玉舒埋頭做花,不在意的說。
趙知墨把蟾宮折桂拿在手心里,不在意她的敷衍,出主意道:“今日村里有大集,你要不去看看?”
還有這好事?溫玉舒還沒有在村里趕過大集呢,她興沖沖把絨花都收拾到籃子里,提著就說:“那還等什麼,走吧!帶我去看看。”
“好,等我一下。”趙知墨小心翼翼把這支蟾宮折桂放到自己書桌上,才帶她一起去集市。
臨近年關,村里大集上賣的最多的就是春聯爆竹,還有各色糖果,果脯,粗布,等等,像溫玉舒這樣挎著竹籃子來賣花的倒是獨一個。
但是絨花紅的、粉的、嫩黃等等各色鮮艷花枝,往那里一亮就是道亮麗的風景線,不用過多吆喝,就有愛美的大姑娘小媳婦圍了上來。
“呦,知墨帶著媳婦賣花呢,還怕玉舒跑了不成?”
“這朵桃花真好看,知墨媳婦兒怎麼賣呀?”
“瞧,這荷花跟真的一樣,別跟我搶……”
溫玉舒就是做著玩兒,也沒有拿它當個長久買賣,就讓大家看著給。
“你說真的,這是做善事呢?看著給?”有人不相信,聲音帶著質疑。
珍珍這時候也在人群里,眼疾手快捏了一朵荷花在手中:“看著給錢不是不要錢,這花這麼精致,給多少就全憑良心了!反正我是不好意思占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