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此時也聽到了后堂的動靜,身邊的婆子得令悄悄走了過去,她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但還是強顏歡笑道:“倒是老身考慮不周了,今日老身過壽,不提此事,大家喝酒。”
趙知墨和將軍府告辭出來,全程拉著溫玉舒不撒手,幾次想要撒開都沒成功。現在來到馬車邊,趙知墨扶著她上車,溫玉舒騰出手來,上來就給了他一個大巴掌。
送他出來的將軍看見覺得自己臉都疼,這個趙知墨也是個怕老婆的呀,都這樣了還陪笑臉呢,看來自己妹妹徹底沒戲了。
強烈的痛感傳來,趙知墨舌頭嘗到了嘴里的血腥氣,卻也沒生氣,強撐著笑臉,依然攔著她,一副她不上車就不罷休的樣子。
溫玉舒氣呼呼踩了他一腳,自己掀開簾子上了馬車。
趙知墨隨后也跟了進來,馬車隨后動了起來。但溫玉舒扭過頭去,就是不看他。
“你既然沒死,怎麼沒來找我?”
兩人同時問出!
原來他們互相都以為對方死了。
“是我的錯,母親呢?你們現在過得好不好?”趙知墨又問。他又要上前拉她手,被溫玉舒打開了。
她還生著氣呢。
“都還活著呢,婆母每天都在想你。我們現在在貓耳朵胡同。”溫玉舒雖生氣,還是給他說了她們的近況。
馬車轉頭駛向貓耳朵胡同。
“那你呢,你怎麼現在成了這樣?你是當官了嗎?”溫玉舒余怒未消。
“我被將軍救了,答他們的船去了京城,正好趕上皇上開恩科,我考了頭名狀元,然后被封了江城的縣令,剛好隨他們一起來赴任。
沒想到,老天眷顧,我們一家還能遇見。”趙知墨乖乖把分開的經歷剪短說了一遍。
“你別生氣了,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我是不會娶萱小姐的,你看這個!”趙知墨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物。
溫玉舒接過一看,是自己曾經送給他的蟾宮折桂。
沒想到,他一直戴在身上。
過往種種襲上心頭:“你還留著這個干嗎?蠢死了。”嘴上雖罵,眼里卻含了淚!
趙知墨知道她消了氣,伸手緩緩將人摟在懷里:“初始不覺,但走失的這些天里,我當真是不敢回首。玉舒,你和母親還活著真好。”
“傻瓜!”溫玉舒摸了摸他的臉,問道:“疼不疼?我剛才太生氣了,對不住。是不是折你面子了?”
“沒有,這次肯定所有人都知道我畏夫人如虎,以后保準沒有人敢將女兒嫁給我了!多好!”趙知墨不以為意,就是打一巴掌又如何,他家玉舒打的,他樂意。
“傻子!休要拿話來哄我!”溫玉舒嘴上說著,心里卻高興受用的緊。
馬車此時停下了,車夫在外面說道:“老爺,咱們到貓耳朵胡同了。”
到家了,溫玉舒拉著他下車,往家里走去。
“走,我們去見母親,她知道你沒死定然開心極了。”婆母的心病就是他,他活著回來,還做了縣令,病肯定能好。
眼前的小院子不大,但是看出來打理的很精心,趙知墨不知道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闖下了這麼一片家業。但肯定很不容易。
打開院門,小月他們正在刺繡,見到溫玉舒回來了,齊聲喚道:“姑姑好!”
見到她拉著的趙知墨卻驚奇極了,紛紛瞪大了眼睛竊竊私語。
他們姑姑還從來沒有領男人回家過!這個俊秀的公子是誰呀?
“看到了嗎?姑姑牽他手哎?”
“是啊是啊,是我們未來姑父嗎?”
“那少珩叔叔豈不是很可憐?”
……
溫玉舒和趙知墨此刻都分不出心神來注意旁人的心思,他們急切的推開房門,就看到趙母坐下床上,懷中抱著他落水那件大氅,正呆呆望著窗外出神。
多少個日夜,她就是這樣在思念兒子中度過的?
趙知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含著淚喊了一聲:“娘親!”
趙母呆呆的望過來,眼睛呆滯的眨了眨,卻望向旁邊的溫玉舒:“玉舒,媽剛才聽見知墨叫我娘了,我的病又重了,快給我喝藥!”
“婆母,不是幻覺,是知墨回來了!真的是知墨回來了,他還活著。”溫玉舒快步走到趙母面前,把她攙扶起來。
“知墨,真是你嗎?”趙母這才轉頭看向趙知墨,不敢置信道。
“娘親,真的是我,不孝兒知墨回來了!”趙知墨膝行兩步,埋頭抱住趙母的腿大哭。
“我的兒呀!你終于回來了,可想死為娘了!”趙母積壓多日的情緒突然爆發,捶打了趙知墨后背幾下,又心疼不已,反抱住他痛哭出聲。
“好了,婆母,先讓知墨起來,咱們坐下好好說話。”溫玉舒等他們心情稍稍平靜下來趕緊勸到。
讓他們母子兩人單獨在屋里說話,溫玉舒給他們關上房門,想去廚房先做飯。扭頭就看見胡少珩站在門后,正看著她,眼神有些陰郁。
嚇了溫玉舒一大跳:“你在這里干什麼,怎麼不進去?”
“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一家團圓了!”他口氣不知怎麼就讓溫玉舒感覺怪怪的。
拉著胡少珩走到一邊,問他道:“你怎麼了?說話陰陽怪氣的?”
“沒什麼,那個人是你亡夫?怎麼又活了?”胡少珩眼光透過門窗往過去,恨不能把窗戶盯出來個窟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