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藥發作很快，沒給她思考的時間意識便開始昏沉。

恒寧比白笑笑更愣，白笑笑好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察覺到不對后下意識地以為那丫鬟被妖邪附體了，給他們撒的是什麼奇毒詛咒之類的東西。

但是藥效發作以后，他便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白老爺猜的沒錯，這確實是個無解的死局，但他還是低估了恒寧。

恒寧自小便是一眾師兄弟中天賦最好的存在，老天師見到他之前已經發話不收徒了，見到他之后立刻改了主意，果斷收下。

他悟性高，資質好，又肯學，很快便超越一眾師兄成為老天師座下第一人，獨自外出歷練，驅邪除妖，名氣頗大。

在制符這方面，早年間他曾意外制作出一張遠在高級符紙之上的“神符”。

不久前，這神符被他送給白笑笑防身用。

在這危急關頭，他從白笑笑身上找出神符，毅然決然地引燃了符紙。

兩人這才擺脫藥性控制，齊齊清醒過來。

初一醒來時，兩人都有些尷尬，不過白笑笑表現得比較明顯，恒寧則比較內斂看不太出來。

白笑笑攏了攏頭發，又攏了攏衣裳，最后又攏了攏頭發，實在無計可施了，這才小心地去看恒寧，小心地解釋道，

“這是大概是白老爺、額、我爹搞出來的……”

恒寧反應不大，語氣平淡，“嗯。”

白笑笑看他沒有很生氣的模樣，也多了幾分底氣，繼續說道，

“我爹、他之前、之前有說過想要你留下來的話，想讓我、想讓我這麼做，我沒答應，沒想到他……”

白笑笑躊躇了一陣，想道，不對呀，這是白老爺做的惡，為什麼她要這麼心虛？

白老爺也不真的是她的爹，憑啥她要和他一起背黑鍋？

正這時，一只手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接著就聽那溫柔中夾雜著安撫意味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這不是你的錯。”

她心里的大石頭落地了，姿態都舒展了很多。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想讓我留住你。”

恒寧看著她，眼中滿是柔情，他想說她已經留住他了，完全不需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不管他在那里，只要她需要他，他都會出現在她身邊。

但這話，他說不出來。

“笑笑，你打算怎麼做？”

“我……”

是啊，她該怎麼辦？

白笑笑皺眉，泥人還有三分火氣，白老爺這麼做相當于是和她撕破臉，要不是恒寧厲害，他們兩個就栽了。

這口惡氣她咽不下去，必須要想辦法把這口氣出了！

她能做的不多，但也不少，她可以讓白老爺的算計落空。

白老爺這麼做不就是想留下恒寧為他所用嗎？

那好，她就把恒寧帶走！

只是這樣還不夠……

“笑笑，別生氣，我們需要談談。白老爺他一直都這麼對你嗎？”

前有被逼和書生跳江，后有被逼著嫁給年老權貴，現在又鬧出了這一遭，任誰都能看出白老爺對她并沒什麼父女之情，滿滿的全是控制和利用。

這次的事更是觸及到他的底線，他想做些什麼，但那在之前，他要先清楚她對白老爺的感情到底怎麼樣。

如果可以，他想帶她離開。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錦州城的，他在的時候能護她周全，但他不在的時候呢？

白老爺難保不動別的心思，她不能留在白府。

但如果她想留下，那他會幫她解決白老爺這個麻煩。

其實兩人想到一起去了，恒寧想要帶白笑笑離開，白笑笑也想離開白府這個牢籠。

恒寧的態度讓她有了底氣，更堅定地要離開。

她知道，如果她說要離開，現在的恒寧是會答應她的，既然這般，她便坦白事實，徹底和白府斷開關系好了！

“我有件事瞞著你，想要坦白。

其實我不是白家小姐，我只是個孤女，恰好在白小姐失蹤的時候被拉來暫時充當白小姐而已。

我就是白笑笑，不是白如意！”

說完，她緊張地看著恒寧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反應，雖然大概知道結果，但是在結果出來之前還是會緊張。

萬幸，恒寧并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在楞了一下之后臉上甚至出現了一絲笑意，讓她徹底放下心來。

恒寧確實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開心。

是啊，這樣一切就說的通了，怎麼會有父親那麼冷心絕情地對待親生女兒的呢？

這麼一想，白老爺身上那層父親濾鏡褪去，就只是一個利用他人不擇手段的商人而已了。

對付白老爺，他不用再顧及他在意的人的感受，因為她根本不在意白老爺如何。

接下來白笑笑的話更讓他欣慰。

“我不想留在白家了。”

她看著他，眼睛里有光。

“我帶你走。”

他說著，牽起了她的手。

相對無言中，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能表明很多事情。

……

白府，白老爺正焦急地在書房來回踱步，等待來自農莊的消息。

這時候能傳來的消息，自然只有一個，就是投藥成功與否。

要是沒成功，以后便不用想了，要是成功了，一天之后還要再心焦地等一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