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各種陰謀詭計里長大,城府極深。
只有嬈鶯,才是他整塊兒黑心肝里面唯一的凈土。
為了她,不擇手段也罷。
房間里,嬈鶯單純的信以為真,手足無措道,“抱歉,我不該懷疑你,只是,間隔太久,記不太清了......”
蕭韶言笑了笑,遞給她一個蜜餞。
“沒關系,哪怕嬈鶯忘了我,我也依然會護著你。”
第十六章
嬈鶯一連好幾天,日日待在蕭韶言給她安排的院落里。
此處離大灝朝很近,據蕭韶言說,他是被發配到這里來辦事的。
但與其說是辦事,不如說是遠遠打發了,把他流放邊陲。
“兄弟們忙著明爭暗斗,我不喜歡那里的氛圍,就尋了個由頭,來這邊了。”
蕭韶言一手端著碗白粥,一手給嬈鶯喂食,每舀一勺就放在嘴邊輕輕吹涼,十足的細心體貼。“幸好我來了,不然會錯過了你。”
白粥上灑滿切得細碎的肉絲,放了幾勺子糖,很合嬈鶯的口味。
嬈鶯機械的吃著,一言不發。
蕭韶言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頂,“嬈鶯要是不開心,我們一起去庭院里走一走如何?這處庭院是我特意買的,清幽僻靜,青山綠水,窗外的桃樹也開花了,要不要出門瞧瞧?”
嬈鶯看了看窗外,的確一片生機盎然,令人如沐春風。
“......好。”
蕭韶言那里看不出來,她這是還沒緩過神,心里裝著沉重的事呢。
故國覆滅,家破人亡,又被人欺騙,肆意欺辱......
蕭韶言眼底劃過一抹嗜血神色。褚閻,他遲早要殺了褚閻!
“對了,嬈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知道以后你一定會振作起來的。”蕭韶言溫潤的笑笑。
“什麼事?”嬈鶯表情寡淡,似乎什麼都無法讓她開心起來。
不遠處,一陣腳步聲紛至沓來。
“阿妹!”
這兩個字,令嬈鶯眸子瞪大,難以置信的轉身!
花園小徑外,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男人直挺挺的凝視嬈鶯,眼中似有淚意。那和嬈鶯七分相似的臉龐上,充滿了重逢的喜悅和久別的辛酸。
“兄長?”
嬈鶯捂著唇,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這真的是兄長嗎?她的兄長嬈謹臨?
還是說,她在做夢?
嬈謹臨飛奔到她面前,一把摟住妹妹,鐵血皇子此刻哭成了淚人。
嬈鶯呆呆的,眨了眨眼睛,鼻尖這才后知后覺的一酸。
“兄長......嗚嗚......”
兄妹倆抱在一起,便覺得缺失的東西好像圓了一塊,激動、興奮、委屈等情緒紛紛涌上來。
待兩人擦干眼淚,蕭韶言這才上前,拍了拍嬈鶯的發頂。“怎麼樣?是不是頓時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一陣心酸,堂堂黎國公主,居然要靠僅存的親人才能支撐她度日,何其悲涼!
嬈鶯抿了抿唇,“謝謝小七......我很開心。哪怕是為了兄長,我不會輕易死去的。”
連大灝朝的太醫都只能吊她三年壽命,她早就對自己的短命看得很淡然。
左右,現在的日子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的哥哥回來了!嬈鶯看一眼少一眼,自然不想郁郁而終,讓兄長傷心難過,還要為她操心。
這麼一想,嬈鶯的情緒輕松了不少。
“兄長,來,我們先坐下慢慢聊,”她一手拉著兄長,一手拉著她的小七,來到院子里的石桌邊,“當初你是怎麼跑出來的?這一年里你去哪了?”
第十七章
石桌上端來了茶點,三人一同坐著,聽嬈謹臨徐徐道來。
“當初我被捅了一刀,幸好嬈氏皇族的特殊體質,我的心臟也生在右側,僥幸沒死。”嬈謹臨指了指自己胸口,苦笑道,“雖然沒死,但當初我也陷入昏迷,醒來后發現......宮里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短短一句話,道出了多少心酸苦楚,無可奈何。
嬈鶯心頭揪的疼,卻沒想到蕭韶言伸出手,安撫的拍了拍她。
嬈鶯感激的看他一眼,內心稍微平靜了些許。
嬈謹臨看著他們的互動,微笑著說:“我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出了宮,一路奔波,打算去岐國隱姓埋名,再慢慢做打算。結果遇上了韶言,他一下子就認出了我,頂著巨大的風險收留我。”
蕭韶言插了一句:“本來我還想把你遠遠送走的,結果我妹妹喜歡你喜歡得很,硬是要我留下你,給你機會伺機報仇。”
嬈謹臨的俊臉微紅。
蕭韶言的那位嫡親皇妹,一直吵著鬧著要嫁給嬈謹臨。
幸好皇妹年紀還小,皇帝也不會將她隨便嫁了,否則嬈謹臨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相處。
“這些年,哥哥一直在慢慢培養自己的勢力,前不久才從韶言那里得知你還活著的消息......”
嬈謹臨死死握住妹妹的手,“嬈鶯,你受苦了,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要是當初,當初我沒有昏迷,就算拼死,我也要讓褚閻那渣滓付出代價!”
他剛開始聽蕭韶言說起妹妹身上經歷的苦,受過的傷不計其數,他就怒火滔天,恨不得立馬把褚閻抓出來碎尸萬段。
“兄長別氣,不是你的錯。”嬈鶯連忙安慰他。“那兄長以后打算如何?”
“復國!”
這兩個沉重的字眼,被嬈謹臨一字一句咬著牙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