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她最大的遺憾。

蕭韶言上前兩步，把她摟在懷里，輕聲安慰：“沒關系，嬈鶯，我們可以去收養別的孩子。尋找那些有黎國血脈的后裔，你的哥哥將來也會有孩子的......”

嬈鶯把臉埋在他懷里，身軀不住的顫抖。

看著這一幕，褚閻嫉妒得雙眼發紅，但是他無可奈何，甚至連分開他們的立場都沒有。

是他，親手害得嬈鶯淪落到這種境地的......

她，最多只能活兩年了嗎？她還永遠失去了做娘親的機會，明明當初她那麼期待孩子......

看著欲言又止的褚閻，蕭韶言態度冰冷，“我用皇室秘藥給她吊命，但是實在是無力回天，最多只能延續兩年壽命，而且嬈鶯會變得脆弱易碎，隨時會因為一些小病小災就熬不過去。”

太醫補充說，“這位姑娘，是九陰之人。原本若不是血液快被抽空，是可以憑借我開的藥自愈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兩條——

要麼尋找另一個九陰之人取心頭血給她熬藥，要麼尋找珍貴的天材地寶來給她吊命。比如千年血靈芝這種大補之物。”

“但吊命的辦法，總歸不如第一種辦法好用。”

可上哪兒尋找第二個九陰之人？

當年褚閻找遍天下，都只找到唯一一個九陰之人，就是嬈鶯。

就算有，難道又要重蹈覆轍，做一遍對嬈鶯做過的事情嗎？可是如果不做，對方不同意長時間取血怎麼辦？

褚閻心臟一陣鉆心的疼痛，抽搐著，蔓延四肢百骸。

整個人如同陷入了深沉的泥沼，絕望，窒息。

“褚王爺。”

蕭韶言忽然開口了，平靜的望向褚閻。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岐國大皇子，蕭韶言，”他頓了頓，“前不久在營地里刺殺過你的人。”

褚閻死死盯著他，審視的視線快要把他燒穿。“你有什麼目的？”

“當時我對你使用的毒藥，是劇毒之物，必死的那種，你卻沒有死——小時候的桃花村，嬈鶯給了你一部分她的血液，對麼？”

“所以，融合了九陰之血的你，才會對那種劇毒免疫。”

褚閻一怔。

第二十五章

“你們，在說什麼？”

嬈鶯難以置信的開口，“什麼桃花村，我給了他我的血......這是真的嗎？當初那個小男孩，是......”

蕭韶言拍了拍她的背，艱難道，“對，就是褚閻，當時你為了救他，讓出去自己的一部分血。”

嬈鶯臉色煞白，張著嘴，發出斷斷續續的嘶啞氣音。

小時候她喜歡救人，經常會救治一些小孩子。

可是，她沒有想到，褚閻居然是......她救過的其中一個孩子。也是唯一一個她主動給了血液的孩子。

她還記得那個孩子的模樣，只是跟現在的褚閻差別太大，她沒有認出來。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她......倘若當初她沒有救褚閻，是不是......

是不是黎國就不會覆滅，父皇母后也不會死，自己也不會無家可歸，落得這樣凄涼下場？

原本她是恨褚閻的，現在卻更恨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要救褚閻這個惡鬼，是自己害了黎國和家人！

嬈鶯崩潰的哭喊著，一字一句從唇舌間蹦出：“褚閻，早知今日，當初我絕不會救下你。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后悔的事。”

褚閻好像被審判的罪人，在她面前無處遁形，丑陋的真相就這麼鮮血淋漓的展露出來。

他抖著薄唇，“嬈鶯，當時我不知道，對不起......我沒能認出你，不然我絕對不會這樣做！”

“不要這麼殘忍，嬈鶯，我會傾盡一切彌補你的......”

不要說這種話，他會痛不欲生的。

沉默了許久的蕭韶言開口了，“你想彌補？好啊，這就給你個機會。”

他扔出一把匕首，淡淡的說，“太醫說了，需要取九陰之人心頭血給她熬藥。雖然你并不是純粹的九陰之人，但是好歹體內擁有一部分她的血液，也是可以發揮效力的吧？”

太醫點點頭，抹了抹冷汗，“是這樣沒錯，哪怕是不完全的九陰之人，心頭血也可以，只是效果會打一些折扣。每半月一次取血，期間要尋到上好的天材地寶來，老夫就能配制出治愈的藥物。”

褚閻二話不說，直接拿起匕首，往自己胸口扎去！

他臉色緩緩變得慘白，拿著碗接住他源源不斷往外流的心頭血。

褚閻刀法高強，能控制自己取到心頭血，同時又不真正傷及心脈。

只是，取血的過程，免不了鉆心蝕骨的劇痛。

他一邊慘笑著，一邊緊緊盯著嬈鶯，“嬈鶯，我會救你的，不管取多少血也好！哪怕是我力竭而亡，我也會想盡辦法治好你。”

嬈鶯沉默著，蕭韶言卻是冷哼一聲，“假惺惺。”

等到太醫小心翼翼的拿著褚閻的血去熬藥了，褚閻額間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用紗布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褚閻。”嬈鶯輕聲開口。

褚閻眼睛一亮，“嬈鶯，怎麼了？”

就在褚閻滿心以為嬈鶯的態度會軟化一些的時候，耳邊傳來的卻是——

“你這次，又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她說。

轟的一聲，褚閻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如墜冰窟。

他手足無措的辯解：“我沒有，不是的，這次我是真心的，我是來補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