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梓寧頓時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二夫人,“不,不可能……”
“寧兒,你外祖父是侍御史,乃姚斌姚大人的直屬下級,你嫁去御史府,是親上加親。”
沈梓寧聞言,饒是她再傻,也聽出了二夫人話里的言外之意。
她頹然地癱在地上,雙眼無神,呆愣愣地看向二夫人,“娘,你怎麼能,怎麼可以?”
看著沈梓寧絕望的神情,沈姝好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難怪二夫人從始至終都沒說什麼話,只有自己懟她的時候才讓她惱羞成怒。
原來一切她都謀劃好了。
說是親上加親,根本就是為了娘家,把沈梓寧賣了。
搭上御史中丞這個親戚,別說身為下屬的侍御史會得到莫大的好處,連帶著沈弘毅這個沒有爵位的兒子都能沾上點光。
想到這,沈姝好不由地嘆了口氣,打心里替沈梓寧這個傻到底,都在為別人做嫁衣的笨蛋感到不值。
沈梓寧不再吵鬧,任由丫鬟婆子把她帶下去。
至此,這件事總算是告了一段落。雖然處理的過程很是難堪,但好在沒有當著姚斌和姚夫人的面,揭開這塊遮羞布。
沈懷良留蕭璟盛在太傅府用午膳,沈弘毅也沒有走,二夫人好不容易從她那修蘭院出來,更不愿再回去。
沈姝好被夾在這四人中間,一頓飯吃的是各懷心事。
沈懷良漫不經心道,“雖說虎毒不食子,但若這惡虎一而再再而三地欲要害其子嗣,二房覺得應當如何制止?”
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向來瞧不慣二夫人這口蜜腹劍、指鹿為馬的惡行。
過去二夫人那些小動作,他只覺無傷大體,便沒有過問。而今再三觸及他的底線,他倒不如趁熱打鐵,好好跟她算算這筆賬。
聽聞沈懷良這般發問,二夫人瞬間變了臉色,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回答,只能用錦帕擦拭著唇角,干笑道,“但若是那虎子忤逆不孝,老爺此言不就偏聽則信了嗎?”
沈懷良沒再開口,只是兀自捻了一塊距離沈姝好最遠的肉菜,放到她碗里,“瞧你瘦的,多吃點。”
沈姝好受寵若驚,連忙捻起來放到嘴里,“多謝爹。”
這是她穿越過來后,第一次跟沈懷良同桌用膳。
看著他鬢角的白發,竟莫名有些想流淚。
她自知此番興許是原主殘留的意識,便慌忙側身,不讓含在眼眶里的淚珠落下。
但這一切,卻被蕭璟盛看在了眼里。
蕭璟盛從袖口里拿出一個白色瓷瓶,丟到二夫人跟前。
“二夫人瞧瞧這東西,可熟悉?”
二夫人見狀,臉色一變,正欲開口,便又聽聞蕭璟盛繼續道,“本王昨夜并未宿在燁華宮,折回戰王府的路上瞧見太傅府有人淺出,便順勢跟了過去。若是本王沒猜錯的話,這是迷情草的粉末吧。”
二夫人強忍著心中的驚濤駭浪,干笑道,“王爺可莫要不分青紅皂白……”
啪——
沒等二夫人說完,沈懷良便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此乃宮中禁物,坊間也明令禁止售賣。你竟為攀龍附鳳,設計陷害自己的親閨女!如此毒婦,我沈懷良不要也罷!”
二夫人聞言,驚得面色慘白,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自知沈懷良對她,一向薄情,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為了區區一瓶藥粉,便要休了她!
“爹!娘是有錯,但罪不至此!”
沈弘毅的臉色也變得難堪起來,卻又不知該怎麼請求沈懷良收回成命,只能不住地替二夫人求饒。
“爹,一日夫妻百日恩,娘跟爹已做了十七年的夫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沈懷良不為所動,冷眼看向站在身后的家仆,“去取紙筆來。”
“喏,”家仆應聲告退。
一直呆愣著的二夫人卻大笑一聲,“老爺,十七年了,妾身自知無論如何都比不得已故的烏依柔。為博老爺一笑,做事向來戰戰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換來的仍舊是老爺的不屑一顧。嫉妒使妾身面目全非,偏私利己又讓妾身一再誤入歧途。到如今這般境地,妾身誰都不怪,只希望來生再不復相見。”
說完,二夫人便自座位上起身,猛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娘!”
“主子!”
沈弘毅和冠芳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慌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二夫人,聲嘶力竭地喊著,“快叫郎中!快叫郎中!”
瞧見二夫人額上不斷向外流出的鮮血,沈姝好不由地皺緊了眉。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迅速上前掏出錦帕捂住二夫人的傷口,“先止……”
話還沒說完,便被沈弘毅推到了地上,“滾!”
沈姝好從地上爬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沈弘毅,你要是不想讓你娘死,就踏馬給我讓開!”
爆口一出,連帶著蕭璟盛都愣在了原地。
第18章 王爺你可太英明了
郎中來后,先是給二夫人檢查了一下傷口,便敷上藥粉,包扎起來。接著走到一旁寫下了一劑藥方,交給一旁的冠芳。
“大人,所幸沒有傷及根本,用幾服藥,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此間,切勿再讓病患情緒過激了。”
沈懷良點頭,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二夫人,眼底多少有了些許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