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沒有久待,轉身引著郎中出了內室。
一見沈懷良出來,沈弘毅便迎上了前,“爹,娘怎麼樣了?”
郎中作揖回道,“二夫人已無大礙,休養半月便好。”
聽聞郎中此言,沈弘毅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自知自己能在這太傅府混得風生水起,全憑娘在其中周旋,不然以他的行為做派,早被沈懷良打得半死了。
所以也不知他是真的關心二夫人的死活,還是在擔憂自己日后還能不能在這太傅府“橫行”?
沈懷良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府上有什麼事是你能幫得上忙的?還不快回翰林院去!”
“是,兒子這便回去。”
沈弘毅回完話,扭頭看了內室一眼,向沈懷良和站在一旁的蕭璟盛行了禮,便快步離開了。
沈懷良走到蕭璟盛跟前,“今日之事讓王爺見笑了。”
蕭璟盛微微頷首,“清官難斷家務事,太傅言重了。”
“姝好。”
聽聞沈懷良突然叫自己的名字,沈姝好不禁一愣。
“你陪著王爺在府上到處走走,為父累了,便先回去歇息了。”
“喏,”沈姝好欠身,目送著沈懷良和郎中離開,接著笑瞇瞇地看向蕭璟盛,展開左袖道,“王爺請。”
蕭璟盛對太傅府不感興趣,而是提出去姝香院坐坐。
沈姝好也沒有拒絕,大大方方地領著他繞過一處處假山和拱門,來到姝香院。
比起蕭璟盛最開始見到的,此時的姝香院已經被沈姝好布置得別有一番韻味。
院墻周邊掛滿了爬山虎,到處都是盛開的鮮花,紅的黃的,白的紫的,許多他都叫不出名字。
正對著院門的地方,有一個淺木色的秋千,有幾個丫鬟正在秋千旁嬉戲。
一見沈姝好帶著蕭璟盛過來,連忙邁步走上前,行禮道,“問小姐安,問……”
蕭璟盛盛名在外,丫鬟們卻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現下正主就在跟前,卻不知是誰,又該如何稱呼。
茹玉笑道,“這位是戰王殿下。”
一聽戰王殿下這四個字,丫鬟們瞬間看直了眼,反應過來便慌忙欠身行禮,“王爺吉祥。”
待蕭璟盛和沈姝好離開,丫鬟們立馬轉頭望了過去,既激動又興奮,直到瞧見茹玉關了屋門,才開始議論紛紛。
“小姐真是有本事,居然能得戰王殿下青睞。”
“可不嘛,而今小姐可是府上最受寵的。”
“這麼說來,咱們還真是跟對了主子。日后小姐若是嫁去戰王府,你我不都得跟著吃香。”
“戰王殿下和小姐郎才女貌,屬實般配得很。”
丫鬟們聲音不算小,說著說著便傳進了蕭璟盛的耳朵。
見蕭璟盛勾唇發笑,沈姝好卻一臉莫名其妙,“王爺,怎麼了?”
蕭璟盛搖首,“不過聽到了一些順耳的好話。”
說完,便兀自打開桌上的棋盤和棋甕,“來,再來幾局,讓本王瞧瞧幾日不見,你可有長進。”
沈姝好聞言,頓時躍躍欲試地撩起袖子,笑瞇瞇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和沈姝好相處久了,蕭璟盛便發現她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那便是不能一心二用。
就跟現在一樣,兩人下棋,他跟她說話,她根本聽不進去。
再或是一旦她滔滔不絕,注意力全在說話上,她就必輸。
“我覺得二姨娘這招苦肉計用得甚好,既能將用藥之事蒙混過關,又能免去被休的下場。”
蕭璟盛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你說你恰巧路過太傅府,發現有人潛出,便跟了上去。二姨娘會信,我爹興許也會信,但我不信。”
蕭璟盛眉頭一挑,“為何?”
“你并非多管閑事之人,即便是發現有人潛出,你也絕不會跟上去。”
蕭璟盛聞言卻笑了笑,“你覺得你很了解本王?”
沈姝好微微一愣,沒明白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便又聽其繼續道,“本王說的句句屬實。當然,若是此事發生在別的府上,本王興許便不會管了,可此事發生在太傅府。”
沈姝好不解。
蕭璟盛卻兀自落下一子,“該你了。”
沈姝好連忙把目光從蕭璟盛的臉上轉移到棋盤上,思考片刻,才落子道,“但太傅府與戰王府相隔甚遠,你又為何會路過太傅府?”
她真的有點搞不明白。
蕭璟盛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笑道,“你總會知道的。”
“與其聊這些有的沒的,不如聊聊本王換了新玉帶的事。”
一聽蕭璟盛提起玉帶,沈姝好的耳朵都直了,故意裝作把注意力全放在棋盤上,拿著黑子猶豫半天,不知道該落在哪兒的樣子。
蕭璟盛也沒有拆穿,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某處,“這兒。”
沈姝好立馬把棋子放下,笑瞇瞇地看著蕭璟盛,拍起了馬屁,“王爺可真聰慧。”
蕭璟盛不為所動,“你可知本王為何要換玉帶?”
沈姝好裝傻充愣,“為何?”
“此話本王不應該問你嗎?你覺得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用本王的名頭盈利?”
被蕭璟盛這麼一問,沈姝好急得額頭直冒汗,“啊……興許是某位被王爺救過的小女孩,為了感謝王爺的大恩大德……”
說到這,沈姝好都覺得自己在胡扯,連忙轉了話鋒,“也或許是哪個窮得叮當響,每天吃糠咽菜的小男孩,發現了如此商機,便以此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