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他們定會出手相助。”
蕭璟盛安排了兩名暗衛護送她,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必要時可去萬春樓尋美娘相助。
沈姝好微微頷首,同他告了別,便走上了折返的路。
折返途中,她又遇到了那群山賊。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山賊首領的聲音依舊如先前般洪亮。
沈姝好掀起簾子,笑瞇瞇地瞧著他,“才幾日不見,首領便將在下忘了?”
一見到沈姝好,山賊首領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抹笑意,“不敢不敢,公子這是要去哪兒啊?”
沈姝好輕笑,“回京。”
在回來之前,她便問過蕭璟盛,為何京城與定康城之間會有山賊暢行。
蕭璟盛解釋道,“他們皆是些戰場上受了重傷的士兵,回鄉后也無法自給自足,便自發成了山賊。平日里最常干的事便是劫富濟貧。因其常年在山中蟄伏,各種戰術手到擒來,絲毫不懼官兵,州縣也拿他們沒辦法。好在他們從不傷人,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聽聞沈姝好此言,首領大手一揮,示意身后的山賊們讓開一條道,接著朝沈姝好抱了抱拳,“公子后會有期。”
沈姝好朝他淺淺一笑,放下簾子,兀自坐著馬車離開了。
只是在穿過眾多山賊時,發現他們不是少了只胳膊,便是缺了條腿。嚴重一些的,半顆腦袋都要被砍掉了。
沈姝好見他們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馬車看,想起先前他們雖劫財,但卻未傷及任何人的性命。不禁計上心來,連忙喚車夫停下馬車,自馬車上一躍而下,沖著就要遠走的首領喊道,“首領且慢!”
首領停下馬,轉過身不解地看向沈姝好,見她微微作揖,沉聲道,“還請首領借一步說話。
”
首領不明所以地與獨龍相視看了一眼,接著點了點頭,自馬背上跳下來,跟著沈姝好走到一旁。
“公子何事?”
沈姝好長舒一口氣,緩緩道,“而今有一事,做好了定能功名顯赫,入仕途也絕非難事。首領可愿試試?”
首領聞言微微一愣,接著大笑一聲,“公子說笑了,我龐超既已做山賊,又何需什麼功名,什麼仕途?”
沈姝好輕笑,“首領自然不需什麼功名仕途,但首領定然希望看到更多的人飯飽衣暖不流離。不然,首領也不會冒著被官兵追捕的風險劫富濟貧,為民效力。”
聽聞沈姝好此言,龐超總算變得正色起來,沉聲問道,“公子所言是何事?”
沈姝好亦正色道,“前往定康輔佑良君。”
龐超心中大驚,他自知沈姝好所言是何意,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便聽其繼續道,“首領先前亦為東來戰士,自然知曉凡所有征戰,無一不馬革裹尸,血流成河。朝代更迭,風云莫變本就在常理之中,首領與其在此處點螢火微光,為何不賭一把燎原之火?”
聽完沈姝好這段發自肺腑的言論,龐超心中猶如點起了一個火把,頃刻間燒得他熱血沸騰。他看著沈姝好,鄭重地點了點頭,“公子且說,我等該如何做?”
沈姝好抑揚頓挫道,“整裝練兵,揚旗待發。”
……
沈姝好馬不停蹄地趕到東來時,已是第二日深夜。
她雖不知有沒有人發現她早已離府,但還是有意將頭發散下來,往臉上抹了些泥漬。閉上眼睛醞釀情緒,再睜開時,已然淚眼婆娑。
她哭著快速跑向太傅府門口,守門的士兵見到她這副邋遢的模樣,皆微微一愣。
沈姝好沖著他們吼了一聲,“愣著干什麼?還不快給本小姐開門!”
士兵卻攔住她,“不知三小姐為何擅自離府?”
擅自離府?看來而今還沒有發現她已經出了府,也不知她是該笑還是該哭……
她哭得梨花帶雨,嗓子有些許沙啞,“等我見到父親,你們便知道我為何擅自離府了!”
說完,她不等士兵反應,便沖進了府中,哭喊著敲開沈懷良的屋門,“爹!快開門!快開門啊!”
沈懷良不知發生了何事,披了件外衫便開了門,看著門外一臉狼狽,渾身發抖的沈姝好,心中頓時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
他用發顫的聲音問道,“快,快告訴爹,到底發生了何事?”
沈姝好見沈懷良如此激動,不禁有些不忍,但為了將戲做足,她必須得將沈懷良也瞞過去。
想到這,她哭得更厲害了,用帶著哭腔的聲音一字一頓道,“王,王爺役了。”
沈懷良聞言大驚,難以置信地瞪著眼,“你,你說什麼?王爺他……”
沈姝好點頭,“女兒趕到定康城時,便已經來不及了。”
砰——
沈懷良一個沒站穩,栽到地上,暈了過去。
“爹!”沈姝好驚呼,連忙扶著他,沖著愣在一旁的家仆道,“還不快去叫郎中!”
家仆應聲,快步離開。
看著倒在地上的沈懷良,沈姝好不由得嘆了口氣,她沒有想到蕭璟盛對沈懷良而言,竟然如此之重。
不過也好,有沈懷良暈倒的這一下,想來沒有人會不信她的話了。
太傅府請郎中的事很快驚到了宮里,蕭睿明和沈念薇伴著夜色來了。
見蕭睿明一臉擔憂,沈姝好卻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他哪里是在關心他的太傅沈懷良,分明是想知道他的親弟弟蕭璟盛到底有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