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不屑和母親說出自己只是在玩一場游戲,轉身卻落淚的時候。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這一年,她這樣一個小姑娘,是怎麼過來的。
江池魚臨死前還想著給自己打電話,這是不是說明其實她心里,一直都是有他的?
所以在他滿不在乎把她推開的時候,就已經推開了所有救贖的機會。
第七章葬禮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故寒淵多想回到兩年前那個時候,他一定會注意到江池魚的異常,一定會告訴她自己的身份,讓她放心,讓她好好治病,然后她和他會結婚,他們會有一個美好的家庭……
可是時光是不可能倒流的啊,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
為江池魚舉辦葬禮的那天,去的人不多。老天仿佛也悲憐她的離開,起了一層薄薄的雨。
江家破產,原本與江家交好的人早都走的走散的散,羅燕烏環顧著四周,忽然就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像江池魚這麼善良可愛的姑娘,在這樣猝然與世長辭后都無人吊唁,那像他這樣生性冷漠的醫者,死去后,又該是怎樣一副光景?
譚曉曉作為江池魚生前為數不多的朋友,自然也來了,羅燕烏看見她趴在江池魚的棺木上哭的很大聲,卻又仿佛是鱷魚眼淚,干打雷不下雨。
故寒淵什麼也沒有說,又或者是太過沉痛的氣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以至于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連哭都是有心無力。
故寒淵想在江池魚的墓碑上刻下“愛妻江池魚之墓”,卻被羅燕烏以尊重死者遺愿為由攔住了。
“既然她生前你不愿珍惜她,那麼她死后,也請你不要打擾她。”
故寒淵一直默默站在遠處看著棺木入土為安。
從今往后,人間黃泉兩相隔,想念,終不再相見。
上海城中又起了新的流言蜚語,故家少爺故寒淵那個活過新婚夜的第六個新娘死了,這麼說起來,已經是故寒淵克死的第六個女子了,也不知道從今往后,還有沒有人敢把自家姑娘嫁給他。
有什麼呢?故寒淵想,江池魚已經不在了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故寒淵一手造成的,若是他能早一些發覺江池魚的不對勁,也許結果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吧?
一路渾渾噩噩的走回故家,故寒淵驅散了仆人,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仿佛只要這樣拼命的工作就能忘記一切。
可是不論他怎麼努力讓自己集中精力,眼前都是江池魚的影子。她哭,她笑,她生氣……
故寒淵終于放棄繼續處理公務的想法,拿著酒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一杯又一杯的灌著。
……
“你好,我叫江池魚,池魚思故淵的池魚。”
“我叫故寒淵。”池魚思故淵的故淵。
……
“哎呀,你不要亂動,會疼的!”
“唉,傷口怎麼又裂開了,你不要動,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我好疼……
池魚,我好疼……你給我揉揉好嗎?
故少爺克死了他的第六任妻子……
池魚,你看,沒有女人會愿意嫁給我了。
故寒淵苦中作樂的想,江池魚,我可以為你守身如玉了。
江池魚……池魚……
故家老爺子隨商回來是兩天后,本想著長途跋涉該好好休息了,誰知道一回來,就聽見仆人說故寒淵把自己關在客廳里整整兩天都沒有出來。
“混賬東西。”故老爺子連忙叫人打開客廳的們。
他就不明白了,為了一個花五百塊大洋買來的姑娘,竟然能讓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變成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打開客廳的大門,撲面而來的就是濃濃的酒氣。
這是喝了多少酒,才能把偌大一個客廳搞成這副模樣?
故老爺子在沙發附近找到不省人事的故寒淵,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懷里還緊緊抱著一樣東西。走的近了,才看清是一件女子的外衫。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故家老爺子拿起一瓶冷水就往故寒淵腦袋上澆,想叫他清醒清醒,可誰知故寒淵竟然就這麼硬生生的躺著。
故老爺子伸手拉起故寒淵,才發現他的體溫高的嚇人。他怎麼也沒想到,宿醉兩天,故寒淵竟然發燒了。
匆忙將人送去醫院,故家老爺子頭疼的靠在椅子上。
故寒淵病了,像是要把他這些年沒受過的罪都承受一般,病了許久。
在這漫長的時光里,故寒淵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被江池魚撿回家,一直沒有分開,他們在夢中做完了所有沒來得及做的事,順理成章的成婚,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沒有疾病,沒有分手,沒有死亡。
一切像他曾經預想過的那樣,歲月靜好,安之若素。
“醫生!為什麼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現在少爺身體狀況一切正常,只是他自己不愿意醒過來而已。”醫生忍不住搖搖頭。
“什麼叫他不愿意醒來?看清楚,我是他老子,做兒子的會連老子都不愿意見嗎?”故家老爺子有些無理取鬧。
“您別激動,其實只要……只要讓少爺最想見到的那個人過來說幾句話,少爺就可以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