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山被自己老爹吼得有些委屈。
“爹……”
“你別喊我,你是我爹!”宋老頭說完,轉過身去,背對著宋大山。
現在他最煩的就是面對大兒子的喋喋不休。
至于欠的錢,算了,等他緩過神來,再出去找村里的人借錢湊一湊吧!
哎!
養兒子不容易!
養孽子更不容易!
宋大山第一次在老爹這里吃了閉門羹,他有些失落的走出了屋子,坐在地上哭喊累了的楊氏立即迎上前來。
“爹咋說?”
宋大山無奈聳肩。
“爹現在在氣頭上,啥也沒說,還是等爹不生氣的時候,我再去找他說要錢的事情吧。”
楊氏冷哼一聲,有些惱火。
“現在啥也不管了,先前倒是在朱氏那老虞婆面前威風的很,要我說,咱們就直接跟朱氏他們去要錢,他們不想分給咱們金子,那咱們就不要,但是已經和離出去的人,憑啥子一直占著咱們家的屋子?”
宋大山扭頭好奇地望著媳婦,“你是說,咱們要租子錢?他們不給的話,就讓他們趕緊走?”
楊氏笑道:“嫁給你這麼多年,你腦瓜子終于靈光了一次。”
宋大山:“……”
“反正朱氏和二房三房的人現在沒有去處,咱們就要錢,他們要不給就收拾東西走人,反正都有金子了,也不用霸占著咱們家這兩間小破房子,不是嗎?”
宋大山覺得這個主意非常好,點了點頭,“行,那你去跟她們要錢,不給就轟走!”
楊氏不急不緩,“現在去干啥,老二老三去鎮上還沒回來哩,等他們把金子換成錢后回家了,再去要錢也不遲!”
宋大山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
“還是媳婦你聰明!”
楊氏臉上露出一抹驕傲,“那可不是,要靠著你的腦子啊,咱們一家子在繼母把持的家里,早就餓死了,哪還有先前那樣的好日子。”
宋大山不可否認楊氏腦瓜子確實機靈,至少比他一個人單獨對抗朱氏時要好的多。
宋珍珠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聽著爹娘的話,睜開眼睛喊道:“爹、娘~”
這個蛇毒,真是差點要了她的命。
該死!
楊氏一聽女兒叫喊,趕忙跑進里屋,坐在炕邊問道:“珍珠,你咋樣啊?”
宋珍珠只覺得眼前好幾個娘的大腦袋在晃悠。
她強忍著暈眩,問道:“娘,不能、不能趕走奶奶他們……”
楊氏聞言,感嘆一句,“傻孩子,你奶奶他們都那麼絕情了,他們做的了初一,咱們就能做十五,再說那也不是你親奶奶,不必心疼啊!”
“不、不是……”宋珍珠只覺得舌頭都開始打結。
楊氏握著她的小手溫柔安撫,“珍珠乖啊,大夫說了你這兩天得吃藥,吃完藥后才能清除余毒,沒其他的事情臥床靜躺就好,可不能為了那幾個白眼狼耽誤了身體。”
“娘,我是說讓你不要趕走奶奶他們,千萬不能……”宋珍珠暈眩的難受,哇的一口吐出來一大堆污穢物,全都吐到了楊氏身上,隨后暈厥。
楊氏跳起身尖叫了一聲,然后忍著惡心處理。
大夫說了,能吐出來也是排毒的一種表現,看樣子回春堂這次的藥奏效,她趕緊收拾好,繼續去熬藥了。
……
因為宋二河和宋三溪去鎮上了,如今分了家,除了那些個糧食分給了他們,家里其他的東西一概都歸了老頭子和大房。
這下倒是讓朱氏她們無事可做。
但在屋子里待著也憋的慌,朱氏直接喊著兩個兒媳婦帶著孫女們去了地里拔草。
現下正是春耕農忙的時節,除了宋樹根家今天人都閑著,其余人家忙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朱氏領著兒媳婦們還有七個孫女兒朝著地里走去,一行人走在路上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畫。
不得不說,朱氏這幾個孫女個頂個好看,尤其是二房的大丫頭朱迎春已經亭亭玉立,如今十一歲,再過兩三年都能找個好人家嫁了。
在梁朝,女子只要及笄便可嫁人,要是超過了十八歲都還沒嫁人那便成了老姑娘,只能給人家做填房續弦,亦或是小妾。
若是往年,女子過三十還未嫁人還要被抓去坐牢教訓,再交兩個人的稅賦。
所以造成了女孩子早早的就嫁了人,鮮少有人家將女娃娃留到十七八歲甚至是三十歲,畢竟女孩子是賠錢貨,多留在家里一天就多浪費三頓飯。
有那個飯給家里男人們吃,男人們還能更有干勁。
這也是為啥宋大山夫妻倆每次鬧的理直氣壯的原因。
誰叫二房三房生了七個吃白飯的賠錢貨!
宋冬至緊跟在隊伍后面,欣賞著鄉野風景。
但到了田地間,看著地里稀稀疏疏的麥苗,還有那比麥苗還要高的野草。
宋冬至凌亂了。
這……這是種地還是種草呢?
等走到分給他們的地里時,宋冬至徹底傻眼。
朱氏卻瞧著綠油油一片,心里歡喜,感嘆一句,“今年這個麥苗長得不錯,回頭讓二河三溪好好侍弄,到農忙時定是一個好豐收!”
宋冬至:“……”
這綠油油的全是草,滿地的草,能有啥好豐收?
她擠過姐姐們,走上前昂著小腦袋看向朱氏,問道:“奶奶,咱們家的地里怎麼全是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