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她聽到丹菊說昨日拜托她幫忙轉告的事,又看到司徒冽冷若冰霜的神色,不禁落荒而逃。
一抹高大的身影忽然駐足在葉清歌的身邊。
對上男人凌冽的視線,葉清歌心里一驚。
他知道了?
司徒冽站在葉清歌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墮胎藥的事是你做的!”
葉清歌眼底劃過一絲慌亂:“不…不是這樣的,表哥你聽我解釋。”
男人森冷的眸淡淡的掃過葉清歌,忽然抬手扼住了葉清歌的喉嚨:“三年前,救我的人,是云錦,不是你!”
葉清歌心中大亂,泫然欲泣,淚眼朦朧的看著司徒冽說:“三年前我在汝城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失去意識了,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表哥,你為什麼相信那個賤人也不相信我?”
“汝城?可當年我是在柳城受的傷,你太讓我失望了。”
葉清歌臉色一白。
“表哥,我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云錦那個賤人,我是愛你的……”
葉清歌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男人決絕的身影時,終是無力的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
“孩子…孩子……”
云錦哽咽的呼喊著,從夢中驚醒的一瞬,鬢角已經被汗水打濕。眼前一片迷蒙。
“孩子沒事,夫人別擔心孩子沒事。”
丹菊拿起手帕為云錦擦去額頭的汗水,輕撫她的背脊,在丹菊的安撫下,云錦漸漸平靜了下來。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從東暖閣回來的司徒冽,踏進芙蓉苑便沖著沈輕舟說了一句:“什麼時候動手?”
沈輕舟皺眉看著司徒冽,語氣冷淡問道:“你告訴她了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司徒冽眼眸悲痛,像是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中。
“如果你開不了這個口,我可以跟云錦說。”
沈輕舟起身就要往暖閣走去。
“可是那個孩子……”司徒冽痛苦的閉上雙眸,半響才緩緩的開口:“我終于知道云錦當初為什麼總是看起來郁郁寡歡,滿腹心事。這件事我寧愿讓她恨我,這樣,或許她會好受一點。”
沈輕舟不作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司徒冽。
良久。
“你去開藥方吧,那個孩子不能留,云錦那邊……”
司徒冽的話還未說完沉聲開口,便聽到有什麼東西被撞倒了。司徒冽緊張的沖向暖閣,剛到門口便愣在了原地。
云錦正站在門口。
“云錦,你……”
司徒冽莫名的恐慌起來,剛剛的話,不知道云錦聽了多少。只看云錦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云錦解釋。
云錦現在滿腦子里面盤旋的都是司徒冽的那句話:那個孩子不能留……那個孩子不能留……那個孩子不能留……
看著眼前司徒冽,云錦下意識后退了半步,囁嚅著唇,雙手護著小腹。
“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知道,可是云錦我不能……”
司徒冽還沒有說完,便被云錦冷聲打斷。
“司徒冽,為什麼你連我們的孩子都容不下?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他,我可以帶他走,我可以走得遠遠的,求求你放過我們的孩子?”
司徒冽攥緊手心,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你的身體不能被這個孩子拖累了,云錦,孩子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28
原來是這樣,云錦慘然一笑。
“你不知道三年來我過得有多痛苦,是這個孩子給我帶來了希望,他是我的一切,我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說完,不等司徒冽說些什麼,云錦便跌跌撞撞的向暖閣跑去。
沈輕舟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卻不知道該幫是誰說話。
作為朋友,他希望云錦余下不多的時日過得快樂舒適,但作為一個大夫,沈輕舟知道即便沒有這個孩子,也不一定能夠找到治好云錦的辦法。
沈輕舟看著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時卻是一臉頹然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緩緩開口:“云錦的性子你比我更了解她,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你去與云錦好好談談。”
沈輕舟說完,邊轉身離開暖閣,去了芙蓉苑的書房為云錦開方子,只留一個頹然的司徒冽坐在臺階上。
如果那一晚,他沒有強迫云錦,這個孩子也不會有,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的事情了。
可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想到自己曾經對云錦所做的種種折磨,司徒冽竟連面對她的勇氣也沒有。
自己征戰沙場多年也未曾怕過任何一場戰事,一個敵軍,現如今,他真的好怕失去云錦,失去他此生最愛。
他從來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可這是第一次,他不得不放棄自己想要的。
征戰沙場時他就像一個劊子手,雙手沾滿了鮮血,現在連自己的孩子也要親手死在自己的手里。
思忖間,司徒冽自嘲的笑了起來,一拳重重的砸到了地板上,頓時拳頭鮮血淋漓。
云錦貼著門板坐下,聽到外面的動靜,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卻只是緊咬著唇,無聲的哭著。
為什麼,一切的不幸都要降臨在她的身上?
……
云父出現在司徒府時,云錦正在做著小衣裳,平日里父女兩本就不親近,此時相見,也不過是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