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我吃。”
說著便把隔壁面碗里臥底下的雞蛋挑出來放自己碗里并且咬了一口。
夏凜冬:“為何有兩個雞蛋?”
夏梨:......(嘴巴嚼巴嚼巴專心吃面)
夏凜冬:“你知不知道何為大逆不道!......"
夏梨:......(面已經吃完,端碗回屋)
留下清麗的身影手腳同舞了一陣,形態不太有美感,然后端坐下來吸溜他的被挑走雞蛋的一大碗青菜素面。
......
北方哈市,離市區約莫一個小時距離的一塊空地建著一個簡陋的小廠房。廠房旁邊有一整排小木屋子,其中一間稍稍寬敞些的是向北暫居北方的家。
這里氣候干燥,漸漸地臉上皮膚被風沙刮到有些粗糙,十多歲的少年臉上開始有了世俗里叫做滄桑的痕跡。
他穿著木廠工衣手頭拿著木料,手指與指甲旁諸多細小的劃痕交錯了生成了厚厚的繭。手中刻刀輕轉,打磨,測量,刻畫最終會變成一件件昂貴又華麗的工藝品。他本是被阿木哥帶回來當搬運木料的伙計,后來偶然間發現他看得懂圖紙,指間的功夫細致沉穩是能夠學得雕刻的料子便把他領在了身邊手把手教。
這日復一日的日子任務繁重又枯燥,有些定制的單子,需要反復對比數據,建模核對然后等客戶看完效果以后明確滿意再挑選木料。有時候客戶要得急可能就得從天亮忙到天黑而且出不了一絲差錯,稍不留神如果把木料刻壞了,那麼在整塊料子上下的功夫好幾天從早到晚的辛苦算是白費了還得賠付木料的成本。
阿木哥是新疆人,在哈市發展安家十多年了,為人憨厚正直,有個溫柔漂亮的媳婦兒叫扎娜,似乎要比他小上許多,最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木廠房外是一片空曠的胡楊林,這個季節長成了一片璀璨的金黃,枝丫錯落,日落黃昏的時候尤其好看。扎娜喜歡坐在木廠房外,搬個椅子看胡楊林的日落。偶爾在阿木哥接到不錯訂單的日子里,會笑著哼一些他聽不懂意思的歌,曲調歡快聲音悅耳,兩人手挽著手步子也跟著輕快地跳動起來。
每當這些時候,向北都會想起夏梨。
“阿北,你知道在我們新疆胡楊樹叫什麼名字嗎?”扎娜問他
向北拍了拍工服褐色圍兜上殘留的木屑灰搖了搖頭。
“在我們新疆,它叫“托克拉克”,意思是最美麗的樹。”
“阿北,你想你的家鄉嗎.....”
他沒有家了,但是他想他的家鄉。想念家鄉那個讓他惦記害怕她受傷,笑起來像只小鹿般干凈明亮的姑娘。所以后來他跟阿木哥請了假,然后去以前待過的有海的城市看了海,還遇著了同學陳月。
陳月問他去哪里了,他答在哈市。
后來他去看了海以后回了家鄉,才知道他護著的姑娘在他離開的第二年便遭遇了困難。他聽著揪心又無力,畢竟在這個年紀,許多事情我們都還不能承其重。我們護不周全自己,也護不周全親人,可偏偏這個時候想要護住留下她們的心放的最滿,最重。
好在見到她以后。她還好,更漂亮了也更瘦了。
擁她入懷的那一瞬間他其實有遲疑,內心有個聲音在跟他講,他不該。
這個明媚的女孩,成績優異,會有光明的未來。而他自己沒有依靠,沒有倚仗,甚至有時候連方向都沒有,他只會悶聲刻他的木頭,連遐想的空間也都沒有,他得專注且清醒。
那是一個哈市刮帶著塵土的風的下午,陳月裹著厚厚的大衣,頭發凌亂,那樣風塵仆仆,滿腔孤勇憑著他說的三兩句話,幾個詞兒的線索找來了。
“我是來看看老同學的。”
“我考上哈工大了,看老同學是順帶的事。”
“以后就在一個城市了,多多關照老同學。”
扎娜說,她真是個非常不錯的姑娘。
扎娜說,但是我知道你愛的不是這個姑娘。
阿木哥說:“阿北,姑娘還是得找自己愛的那個。”
他的表面平靜甚至沒日沒夜地重復的精細工作讓他的表情有些麻木,眼睛忽爾間有些模糊,又靜靜地隱退下去。
第20章 別離
辦公樓里,男人呆坐著,有些恍惚。
“武生,小梨的學費我已經幫她打到學校賬戶了,生活費也跟翠花嫂子交代安排好了,你看還有什麼其他需要準備的?”徐佳韻問他。
男人抬起頭,額前的白發已經有些打眼了,眼角的皺紋好像又多了些,眼圈微微有些發紅,似是好多天沒有睡過完整的覺了。
......
當年他找到陳欣怡的時候,她已經小腹微微隆起,有約莫5-6月的身孕了。但是離她離開家才3月不到的時間,一瞬間想不明了都難。她看到他時,仿佛見到了什麼無比可怕的怪物,轉身就逃,那時他為了尋她已經心力交瘁千瘡百孔,整個人繃著一根弦,弦斷了,他估計也要倒下了。
“夏武生你莫要跟著我!”陳欣怡還是喜歡穿修身的衣裙,步子邁不開自是甩不脫這苦苦尋了她多日看起來眼窩深陷憔悴不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