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桑緩緩關上窗,回頭說道:“最近我每天都會收到花,但不知道是誰送的。”
“今天有一位護士告訴我,送花的男人剛剛來過,所以我追了出去,又遇見了你。”
她先開口解釋,段敬懷倒沒了想問的話。
而后,段敬懷的目光緩緩落到了花束的賀卡上。
他拿起賀卡簡單地掃了一眼,心頭忽得一緊。
這字跡他從未見過,但這種作風,還是讓他心頭不覺浮現了一個人。
鹿桑桑敏銳的捕捉到了段敬懷沉下來的目光,不由得問:“你知道嗎?”
段敬懷神情閃爍了一下,緩緩合上賀卡:“不知道。”
鹿桑桑眼底掠過一抹失望,沒注意到段敬懷將賀卡丟進垃圾桶的動作。
“這幾天陶琛一直在跟我打聽你的事情,想要跟院里的幾個朋友來看看你,你想見嗎?”
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幫你們回絕他們。”
因為段家的身份和地位,哪怕朋友之間段敬懷的話語權都是最重的。
從前鹿桑桑只愿意跟著段敬懷,也逐漸和段敬懷的其他朋友打成一片。
但只要他一開口,鹿桑桑身邊一個朋友也不會有。
坐在沙發上的鹿桑桑沉默了會兒,又說:“我想見他們。”
出國以后,她大概不會再回來了,能見一面,道個別也好。
“那我讓他們挑個時間過來。”段敬懷微微頷首。
出了病房。
他表情收斂,卻沒有撥通陶琛的話。
而是站在角落撥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接起,段敬懷先開了口:“謝先生,謝謝你給鹿桑桑的花。”
那端沉默了片刻,謝京珂輕笑了一聲:“你來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這件事?”
段敬懷冷硬著嗓音:“嗯,以后謝先生不必再送了,以免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謝京珂雖然行事作風像個紈绔少爺,可不羈的偽裝下藏了不少精明和算計。
否則當年瀕臨破產的謝家,怎會一經他接手就扶搖直上,成了陽城商界巨頭。
所以這次,又為了什麼會把算計打在鹿桑桑的頭上?
他有些想不明白。
然而就在他愣怔間,電話里已然傳來謝京珂的聲音:“什麼誤會?”
他依舊一副風淡云輕的口吻:“我從來不會引起誤會,每一步都是我精心準備。”
第十七章
“你什麼意思?”
段敬懷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心里無端騰升起一股躁動的情緒,難以抑制。
他莫名的抵觸謝京珂對鹿桑桑的靠近,無論是利用還是其他。
甚至從以前開始,他
而謝京珂對他的態度毫不在意:“不用對我這麼大的敵意,鹿小姐以前跟我算是舊相識,我本是想親自跟她打個招呼,但可惜我最近有些忙。”
“要是改天有時間,我一定親自登門去看看她。”
舊相識……
段敬懷陪了鹿桑桑這麼多年,他不可能對鹿桑桑的舊相識毫無印象。
想此,他蹙了蹙眉:“鹿桑桑現在需要靜養。”
“段先生,我知道你和鹿桑桑從小一起長大,但你對她的保護欲是否有些太過分了?”謝京珂忍不住反問,“難道你就沒想到往后鹿桑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還需要你管那麼多嗎?”
這一席話打得段敬懷猝不及防,他面色僵硬了一瞬,語氣不耐:
“這件事情應該和謝先生沒什麼關系。
”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可謝京珂的那番話,仿佛在段敬懷的心頭烙下了一個印記。
段敬懷按捺跳動的太陽穴,掃去心里的繁雜的思緒,給陶琛發去了一條消息。
……
鹿桑桑出院的時間原本已經定點在了后天,不過后來因為段敬懷的要求,又延后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里。
段敬懷時常病房看望她,一待便是一天。
工作也在醫院處理。
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身邊。
這讓鹿桑桑回想起以前和段敬懷這麼形影不離的時候,還是十年前。
當初有多滿心歡喜,現在的內心就有多平靜。
期間,陶琛也帶了幾個朋友一起過來看望她。
陶琛一向拿她當自家小妹,看見鹿桑桑蒼白虛弱的模樣,他臉上也是寫滿了心疼。
“桑桑,下次千萬不能再做傻事了,你不知道你昏迷那段時間,段哥公司也不管了,婚禮也取消了,感覺要天下大亂了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離不開誰。”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一陣壓抑。
一旁的好友見狀,連忙用胳膊肘捅了捅陶琛:“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鹿桑桑清楚陶琛說話一向很夸張,但是這段時間,段敬懷的確經常陪著她。
他只字不提婚禮的事情,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想此,鹿桑桑的目光不由得落向沙發上的段敬懷。
恰逢此時,段敬懷像是察覺到了似的,和她對上了眼神。
無聲的情緒蔓延。
陶琛卻像是沒察覺一樣,繼續說:
“對了,余遙的事情,段哥你打算怎麼辦?”
“她現在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
”
提及‘余遙’這名字,鹿桑桑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夜里的她說的那些話。
她臉色瞬間蒼白了一瞬,不自覺地抓緊了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