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心猛地一沉，立馬抱起她往別苑大廳跑去，經過的路上，霍霆等在那里，見到他懷里的人，瞳孔緊縮，一時失語。

“讓開。”

陸宴怒吼，驚醒了他。

霍霆驚慌失措的打電話給周路讓他喊醫生候在大廳，又緊接著打了一個給許朗，聲音顫的不行。

大廳里，周路把不相干的人清了場，別苑人不多，就剩下他們這些關系親近的人在。

醫生給云染打了鎮定劑，她躺在沙發上，睫毛微顫，如果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著，氣息奄奄，霍霆以為已經失去她了……

大廳里只有大家的呼吸聲此起彼落，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開口，霍霆雙眼猩紅，心中無法安定下來。

猛的站起身，跨步上前，一拳打在陸宴的臉上，陸宴沒有躲，嘴里的血腥味溢了出來。

“你跟她說了什麼？陸宴，她有事，我要你陪葬。”

霍霆眼里閃爍著無法遏制的怒意，整張臉因為暴怒顯得陰沉可怖，在場的人沒有去勸架的。

只有陸宴身后伸出一只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給他帶來了溫暖。

許朗帶了一個團隊，查看情況之后留了下來，他需要時時刻刻關注云染的身體狀況。

盡管鎮定藥效已過，云染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有很多人……

“染染，你馬上就要成為大姑娘了，真好，媽媽永遠愛你……”

“媽媽……”云染看到那張溫柔的臉，好像一步一步離她遠去。

場景轉換的很快，醫院里躺著一對白布遮著的夫妻，男的英俊女的溫婉，床邊站著一對虛影近乎透明，她看到他們向她招手。

云染沒有遲疑的走過去，站在他們的面前，眼含淚水視線模糊。

女人的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聲音溫柔，“很辛苦吧，小姑娘，不要自責，我和叔叔在天上看著你和阿霆，謝謝你一直陪在他身邊……”

“不，我什麼都沒做，是他一直在救我，阿姨，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害了你們還有媽媽，還有大哥，那麼天才的一人，還傷害了霍霆，他原來那麼陽光、溫暖……”

男人淡淡笑著，“小姑娘，給自己一個機會，好好活著的機會，不要沉浸于過去……”

云染哭得斷斷續續，“叔叔阿姨，我、我該怎麼辦呢？”

沒有等到回答，虛影慢慢消散。

云染好像聽到了霍霆的聲音，身子往病房外飄去，那是二十歲的霍霆，眼神干凈明亮，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茂密利落的短發，很陽光很陽光的一人。

在聽到醫生說著“盡力了”三個字時，崩潰的嚎啕大哭，從此云染再沒見過那種眼神，取而代之的是狠戾、冷漠，是被迫承擔家族責任的男人。

第48章 夢醒

另外一邊的病房，躺著23歲的霍凡，他的眼神空洞絕望，還有深深的內疚，他在痛恨被父母救了的自己……

云染一一的看著他們，淚流滿面，她想開口，卻已發不出聲音。

面前的畫面跳轉到這七年她與霍霆生活的片段，每一幀都是霍霆對她的柔情，太多太多片段，七年，整整七年。

會因為她傷害自己而心痛不已的霍霆，會因為擔心失去她而不安的霍霆，會因為她求死時痛哭的霍霆，這些本不應該霍霆承受的痛苦，是她帶來的。

霍霆真的真的太好了啊……

霍霆是她七年來唯一的光，可是這束光…真的真的很辛苦啊……

她的愛過于沉重，她厭惡這樣愛不好自己也愛不好霍霆的自己。

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夢該醒了……

云染再睜眼時，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手上細小的針孔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像一個小黑點。

暗霆苑，這住了七年的地方，每個角落都有她的影子。

霍霆靜靜的側睡在旁邊，看起來消瘦了不少，云染有些心疼。

她一睜眼，霍霆就在。

太久沒開口，喉嚨干澀的緊，“二哥。”

旁邊的人睫毛顫動，有些不敢相信的緩慢睜眼，眸中濕潤。

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愛哭了？

云染笑笑，“二哥，你又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染染可是會生氣的噢！”

霍霆微微俯身，拇指輕輕撫摸過她的鬢角，憐愛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嘴角掛著淡淡笑意，“終于醒了。”

云染摟著他的脖子，借力坐起身來，撒嬌道，“二哥，我要刷牙洗臉，你幫我。”

“好，我幫你。”

霍霆直接橫抱著她去了浴室，她的后背緊貼著霍霆，腳踩在霍霆的腳背上，霍霆手臂摟在她的腰前。

洗手池上的鏡子照映著他倆親密無間jojo的模樣，就像已經結婚多年依舊熱戀的小夫妻一般，彼此之間十分熟悉且相愛。

“二哥，我這麼乖，是不是要獎勵我啊？”云染朝著鏡子里擠眉弄眼的，在做可愛的表情。

霍霆笑笑，“嗯，要什麼獎勵？”

“當然是親親啦，全臉都要。”云染的手指了指鼻子又指了指眼睛、嘴巴后，后仰著頭看他。

霍霆輕笑一聲，雙手撐在她的腋下，把她轉換了個方向放在洗手池上坐穩。

而后密密麻麻的細吻落在云染的臉上，再慢慢的下移到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