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還沒來得及看,頭就隱隱疼了起來。
等她忍過這陣痛后已經精疲力盡,一閉上眼睛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但是房間里的燈卻是亮著。
夏晚晴揉了揉眉心,睡太久了頭也會有點疼。
不過片刻,就有一雙溫熱的手覆上自己的太陽穴。
“頭疼的頻繁嗎?”
夏晚晴微微瞪大眼睛,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傅銘安,有些不敢置信。
他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
第二十六章 落荒而逃
“怎麼不說話?”
再次聽到傅銘安的聲音,夏晚晴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推開他。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傅銘安看她抵觸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明明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每次自己下班回來她都很高興,怎麼現在連觸碰都不行了?
“剛進來,傅深我已經送去學校了,但他晚上會回來。”
“什麼時候才能把他送回去?”
傅銘安有些詫異,人剛來就想送走?
“你這麼不想看到他?”
夏晚晴靜靜地凝視著他,輕聲說:“我只是覺得我們要離婚的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總有一天叔叔阿姨會知道的。”
所以,沒有必要瞞著他們。
怎麼又是離婚?
傅銘安現在一聽到這個詞就煩躁,他覺得自己當初提出離婚是一個錯誤到極點的決定。
他明明說了不離了,為什麼她還要不停的提?
“你這麼想離婚嗎?”
話一說出口,傅銘安就后悔了。
他自己都不想聽到這個詞,竟然還問這種問題。
“到了那個時候再說。”
雖然他不怕他爸媽知道,但是他們不停地打電話過來勸說會很煩。
夏晚晴沉默了片刻,輕聲回答了一個‘是’。
傅銘安僵住,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否則喜歡自己的夏晚晴怎麼會想要離婚呢?
他問:“你剛才說什麼?”
“是。”夏晚晴重復了一遍。
“是什麼?”
傅銘安追問,好像真的聽不懂她的意思一樣。
“傅銘安,我想離婚。”
夏晚晴靜靜地凝視著他,語氣分明又輕又柔,聽起來卻又是那麼斬釘截鐵。
哪怕我喜歡你,我也想離婚,因為我不喜歡在以后的日子里,你還對別人念念不忘。
“醫院還有事,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傅銘安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落荒而逃。
離開家里的傅銘安并沒有去醫院,今天晚上不是他值夜班。
夜里,外面燈火通明,他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突然覺得有些孤獨。
他以為在這段婚姻中,只有夏晚晴一個人動了感情,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提出了離婚,但現在看來,好像自己也一樣。
傅銘安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最后在一處長椅上坐下。
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會想起腦海里封存的記憶。
小時候,爸媽就經常不回家,兩人都是事業心極強的人,彼此都是為了應付家里才結的婚,婚后基本都是各過各的,因此,他在童年沒有感受過父愛和母愛。
七歲,他因為發燒被老師送到醫院,卻在打完點滴后也沒有等到來接他的人,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只有護士姐姐的手是熱的。
從那天起,他就決定做一名醫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暴露了這個想法,反正在那一天,向來不管事的爸爸打了他一耳光。
傅銘安不由得抬手撫上自己的左臉,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都能感受到那一耳光落在臉上的痛。
可能是知道勸不了自己,他們迅速的懷了二胎,生下了傅深。
傅家的家業只能由傅深繼承,所以,他們對傅深的態度,比對小時候的自己更苛刻。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傅深才會變得格外的叛逆,打架逃課和離家出走都是常事。
傅銘安并不是沒有心疼過傅深,但是心疼他就意味著要犧牲自己,該做什麼選擇已經顯而易見。
傅銘安靠在長椅上,難過的望著夜空。
夏晚晴,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有誰是真心對我的。
“你為什麼不能堅持下去呢?”
第二十七章 陰陽怪氣
傅銘安在長椅上坐了一整夜,當早晨的第一縷眼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發現,已經到第二天了。
他起身去粥鋪給夏晚晴帶了排骨粥,放在廚房溫著后,又去洗澡換了一身衣服。
一夜沒睡的他除了眼眶隱隱泛青之外,沒有別的異樣。
在急診科工作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熬夜了。
到了醫院,又開始了繁忙的一天。
彭嬌像是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一樣,若無其事的和他說話,言語中偶爾會透露著親密。
看在老師和師母的面子上,傅銘安沒有說什麼,只是神色間總是會有些不耐煩。
下午,急診科接待了一個熟悉的傷患。
傅銘安看著還在笑的傅深,深吸一口氣才把心底涌上的怒火壓下。
“你還笑得出來。”
“哥,我又沒打輸,為什麼笑不出來?”
傅深有些得意,開始吹噓自己的‘戰績’,但所有的情緒都在棉球摁在臉上的那一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