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錦愣愣的看著他,聲音麻木:“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
曾輝喉嚨動了動,先是不安的吻了她,輕聲說:“我一直在查你鄰居,你養父,以及你養母和哥哥,今天正好去你養母家看看情況……然后撞見你……”
余錦突然捂著臉笑了起來。
曾輝用力抓著她的肩膀,大聲說:“余錦,我相信你,從始至終我都相信你,你沒有殺人。”
余錦突然頓住了,她拿開手,已經淚流滿面,哽咽道:“曾輝,我沒有殺人。”
“對,你沒有殺人。”曾輝心痛的不行,抱著她說,“他們亂說,我會讓他們閉嘴,余錦,相信我,依靠我,有我在。”
這大概是第一個相信她的人,余錦撲在他的懷里哭的昏天黑地。
她終于哭了出來,曾輝大大松了一口氣,余錦的狀態可把他嚇壞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趴在他懷里睡著的余錦抱到床上,明明很困,可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
他翻來覆去,一直在想余錦小時候的遭遇,一時間心疼的、懊惱的情緒鋪天蓋地的襲來,他恨不得讓時間倒流,穿越回去解救余錦。
原本他認為余錦之所以不敢和他談戀愛、非要以卑微的方式留在他身邊,是貧富差距導致的自卑心理作祟,事到如今他才明白,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余錦醒來以后沒有看見曾輝,坐在床上愣了很久。
她的頭有點疼,之前的一幕幕再一次涌入腦海里,曾輝雖說相信她,但她并沒有多少開心。無論再怎麼相信,有一件事情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那就是她被人玷污了。
養母當所有人的面,扒開她完美偽裝的外殼,暴露出她內里骯臟腥臭的污穢,尤其當時曾輝在場,這種難堪的,無地自容的痛苦,她再也不想嘗了。
所以她必須強硬的為自己包裹上一層無堅不摧的外殼,讓任何人無法傷害到她。
第30章 錦妹講故事
當曾輝回到家的時候,余錦正在廚房炒菜。
曾輝仔細打量她,見她與平常無二,提著的心落了地。他放下外套,走進廚房,“我來就行了,我不是說過,不讓你下廚了嗎?”
余錦垂了垂眼睛,邴斌笑道:“我沒有公主命,你卻非要把我慣出公主病,到底是疼我還是害我啊?”
曾輝的指尖頓了下,臉上微僵,不過很快就調整好,抱著她的腰說:“那是以前,現在跟著我就不同了,輝哥賜你一條公主命。”
余錦端起煲好的湯,扭頭沖他提了提嘴角,“輝哥講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出來吃飯吧。”
兩個人各有心事,一頓飯吃的沉默無比。
“余錦,你養母那里不用再擔心,我已經解決好了。”曾輝低頭收拾碗筷,余光卻始終擔心的跟著余錦。
“……哦。”余錦低著頭,看不出表情,“你剛才,是去找她了?”
“你哥哥結婚的錢也不用再操心。”
“……嗯,謝謝。”
不知道曾輝用了什麼方法,養母的兒子和丈夫被她打進醫院,養母居然就這麼善罷甘休真的沒有來找她的麻煩。
哥哥結婚的二十萬,到頭來還是曾輝替她解決的。
具體細節她不想問了,總歸她欠曾輝的還不了。那麼既然還不了,就不要去想了,就這樣吧。
余錦捧著一個小盒子出來,曾輝預料到了什麼,嗓子發緊。
她坐下來,緊了緊懷里的盒子,垂著眼睛似乎在回憶:“那年我十二歲,養父和養母已經離婚了,養父帶著我和哥哥生活在那個破敗的筒子樓里。
”
曾輝知道她要對他講述自己的故事了,他一直都很想知道,甚至曾經責怪余錦不信任他,但現在他有點不忍心去聽了。
余錦低沉冷靜的聲音讓他呼吸有點不暢。
“那天我過生日,爸爸答應我要早點回來,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我太困了,于是我就先去睡了,我給他留了門。”
說到這里,余錦忍不住摸兜,卻沒有摸到煙。
曾輝猜到接下來的情節發展,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
“隔壁的李叔進來了,對我……”余錦說的有點艱難,她閉了閉眼睛,“哥哥什麼都不懂,害怕的躲在角落里,沒有人幫我。”
“爸爸后半夜才回來,我質問他為什麼說話不算數,我劈頭蓋臉的對他說,是她害了我。”
曾輝驟然想到,他曾答應余錦卻沒能履行約定趕回來搶救棄嬰,當時余錦對他說,做不到的事情不要答應她,曾輝不敢想象當時她是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
“爸爸很痛苦,比我更加痛苦。那晚李叔跑了,爸爸去追他,當我趕到的時候,爸爸把李叔溺死在河里,他自己也再也沒能爬上岸。”
余錦聲音平靜的可怕,身體卻在微微顫抖。
曾輝抓住了她的手:“不要再說了。”
余錦卻很堅持:“當時我站在橋上,親眼看著他們痛苦的死在我的面前,我幫不了他們,我一動都動不了。”
“警察來了,有人說親眼看見是我把爸爸和李叔從橋上推下去的,可是沒有證據,這件事不了了之。”
“謠言俞傳俞烈,鄰居們都怕我,小孩子成群結伴的欺負我,我氣不過,把他們打的頭破血流,大人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怪物,他們開始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