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那邊有光!”赫連勝指著村口方向,房屋擋住的歐陽清并不能看清。索性她也躍上屋頂,順著赫連勝所指瞧去。
微弱有些幽綠的光芒,然后又消失了。若不是赫連勝眼尖,或許也發現不了。
二人悄然向村口靠去,越接近村口,便愈發的視線模糊。
“這是起霧了嗎?”赫連勝有種猛獸的直覺,現下的情況讓他不適。
“不,這兒水霧并不多,甚至還有些干燥。”歐陽清舔了舔干巴巴地嘴,停在了她印象中的村口,“你……能看見村口嗎?”
“看來你也會迷路啊,村口不就在……”赫連勝止住了信心滿滿的話,他猛然發現村口那處牌坊不見了,且是一片黑暗,連外面的稀疏草地也不能見到。
“這是怎麼回事?”他干巴巴地望著幽黑的村口。
歐陽清嘆了口氣,邁步走向黑暗,赫連勝見狀也踏入這片黑暗,兩人身影消失于寂靜之中。
走了沒多久,二人聽見了微弱的話語聲。
“你家那個怎麼樣?修為比較高,不好對付?”
“別提了,我瞧見她都吃了,結果也沒看到人,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
“你真打算讓給他?可下次……”
“要開始了,快走吧。”
下次?歐陽清能聽得出有木花的聲音,那二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遠離。歐陽清趕緊分出一絲黃金火,悄然附在二人身上。
“快走!”歐陽清回頭喊赫連勝,自己感應著黃金火的位置,加快了步伐。
近了!歐陽清居然追蹤這二人,也有些費力。
“這兩個人怎麼這麼能跑?我覺得我都要跟不上,他們修為莫非很高?那我們要小心了,我聽說這試煉非比尋常,死傷慘烈,出來之人也都記不清發生了什麼……”
“你說什麼?”歐陽清頓了頓。
“你不知道嗎?這場試煉是所有西域大家族的修羅場……”赫連勝眼神古怪,不過想起她從中土前來,又恍然,“沒事,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歐陽清冷冷拋出一句,腦中想的是沈凝此番之舉,將她算計個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火光,歐陽清此刻放緩腳步,二人警惕地向走去。
一顆參天大樹佇立,樹枝粗壯,根支牢牢扎在地里,樹干十人合抱也無法摟住。但這顆樹沒有葉子,整個枯枝在夜色中蔓延,生出悲涼的氣息。
大樹周圍已站滿了人,二人太熟悉了,不就是這故夢村中的村民?
“那不是呼延姑娘嗎?我去找她——”赫連勝被歐陽清捂住嘴,嗚嗚低聲想說什麼。
“我看你沒腦子也別拉我墊背。”歐陽清拉著他躲到一處高高的灌木叢中。
“你覺得,她還認識你嗎?或者,你還認識她嗎?”歐陽清松開安靜下來的赫連勝。
赫連勝沒有出聲,從灌木縫隙中瞧去,呼延靜雪跟那群人在一起,但目光呆滯,沒有言語,像是傀儡一般,坐在一處地上。
他就是再蠢,這時也能看出,呼延靜雪的模樣絕對不正常。
“這究竟什麼鬼地方?”赫連勝內心不停起伏,“還能救她嗎?”
“不好說,如今我們也是泥菩薩過江……”歐陽清表情復雜,密切關注那場中的動靜。
突然樹干底處,生出一個樹洞,整片區域發出幽幽綠光,朦朧的樹影婆娑,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樹洞中。
那樹洞之上有一道人影尤為顯眼,灰色的袍子遮住了面目,全身籠罩在黑夜中,若不是光從樹洞里散出,想必無人注意他。
“見過大人。”
所有人見到灰袍人時,有了動靜,再一看皆是匍匐跪拜,呼延靜雪也不例外。
“看來是有新朋友了。”
灰袍人的聲音異常怪異,不像是從他口中發出,而且虛無縹緲的環聲。
新朋友?歐陽清看著呼延靜雪的位置,在那灰袍人右側,再瞧那灰袍人,灰袍人分明面向的是自己二人的方向。
“走!”
歐陽清發覺不對,沖赫連勝喊了一聲,抽出劍來,破空而去。
“等等我——”赫連勝緊跟其后,他猛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這里十分危險。
那樹周圍的人,并沒有什麼動靜,依舊匍匐跪拜在地上,灰袍人的嘴角沒有任何起伏。
“作為懲罰,你將為生命之樹效力……這是你的榮幸。”
“不!大人,我還能繼續——”
灰袍人的話語,另那張嬸與木花顫抖不已,苦苦求饒,而四周的人則有些幸災樂禍,唯有木石眼中透出憤怒。
灰袍人手一指,張嬸與木花已消失在原地。呼延靜雪,走到了原本木花的位置。
……
梵音寺的七重靈寶塔內,在第七層通往塔頂之處,有一層狹窄的隱藏閣樓,閣樓四周金黃隱沒,是密密麻麻的封印結界。
與其說是閣樓,倒不如說是監牢。
“阿彌陀佛,沈施主來了。”
狹窄的閣樓中央蒲團上,坐了一名瘦弱的僧人,他面目平和,手中不停轉著佛珠。
“看到如今你這模樣,我倒是覺得,你們這些禿驢沒那麼令人憎惡了。”沈凝還是少年的模樣,坐在了僧人的面前。
“沈施主,想來還是記恨當年。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已落子,現在要你兌現諾言。”
僧人突地睜開眼,繼續轉動手中佛珠,他眉目和善,半晌后,他才開口:“沈施主,金剛神木,并不易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