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由?”
“從此虛妄之地將給你自由,你擁有男子一般的身份,命不再如草芥,亦無法視你為牛馬。”李瑤的口中竟有一絲向往。
“你是自愿的。”歐陽清聽出來了。
“呵呵。哪個女子不想自由?”那縫隙處,李瑤湊上前來,看似相鄰,原來又隔了一指距離,“你看,這光……你不也忍受不了黑暗嗎?”
歐陽清沉默半晌,黑暗的確令人恐懼。她也起身從縫隙瞧去,與李瑤對視,她的瞳色,幽黑卻見星光。
“我想知道,那些女子都死了嗎?”歐陽清語氣中還抱有希冀。
“這一場,死傷大半了吧。因我而存活下來的,倒也有幾個。不過,想要繼續存活談何容易?下一場是參加不了了。”李瑤輕哼一聲,也不知是對仙獸場的不屑,還是對這一切的憤恨。
“參加不了,能活著便是好事。”歐陽清放松了身子,靠在樹藤上,仔細端詳著洗去血色的斬念劍,劍上泛著佛光,未被血色所污。
“原來你真是什麼也不知。這重傷之人,仙獸場自會進行醫治,只要你沒斷氣,這人就能恢復如初。待傷好后,再將你廢去修為,進行拍賣,是作為奴隸拍賣……你想做妻妾?至少在虛妄之地,是萬萬不能。”
“等等,照如此說來,女子倘若是修士,甚至不如凡人?”
“不錯,人人畏強。仙獸場的幕后之人,或者說,虛妄之地的掌權人,何嘗不懼?”李瑤的嘆息聲令歐陽清心中一緊。
虛妄之地,竟然是這種地方?歐陽清咬緊了牙關,她無法接受這種奴役。但如今自身難保,她需要保全自身的同時,再想法子逃出。
恐怕沈凝也遇上了麻煩,這碧水閣,還得再去一趟。
“下一場什麼時候?”
“中旬去了吧。隔半個月,再想些新花樣來,豈不賺得盆滿缽滿?”李瑤嘲諷道。
半個月,還有時間。沉默了許久,歐陽清聽見身側傳來一陣琴音。琴聲如飛瀑直下,駿馬奔騰,夾帶肅殺之意。
是她的琴?歐陽清聽得心神激蕩,盤膝而坐,進入了冥想狀態。
……
碧水閣,西廂房內。
沈凝手中飛出一只紙仙鶴,眨眼便消失不見。
推門出去,天色昏黃,晚霞如火。
“沈公子安好。”
門外一女子著精致妝容,微微行禮,腳下卻突生踉蹌,向前跌去,徑直跌向沈凝懷里去。
沈凝輕輕側身,看那女子跌在地面,看上去有些痛,面色溫和道:“姑娘怎得行此大禮?沒事吧?”
“多謝沈公子關心。”女子失了儀態,略一低頭,咬咬牙,又嬌柔地撲向沈凝。
“好似忘了拿什麼東西。”沈凝自言自語,又向屋內走去,躲開了女子。
女子兩次撲空,不由得又惱又氣,一身狼狽不堪,灰溜溜地站起沖往院門。
“公……公子。”那女子看著院門多了一人,李曉正帶著些許稀奇地盯著女子。
“真是好戲。不知沈公子是否喜歡戲曲呀?”李曉拍了幾下手,眼睛微瞇,言語聲厲,“甄依,滾下去,別在貴客面前丟人現眼。”
甄依跑也似的出了院門。
“怎麼?我瞧李公子女人不少,竟舍不得溫言相向?”沈凝語氣嘲弄。
“這些蠢女人,若不是……罷了。沈公子,我倒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李曉緩步進來,走到沈凝面前,“怎麼?不歡迎我?”
“說笑了。這兒都是李公子的。”沈凝挑了挑眉,沒有動作。
李曉搖搖頭,徑直坐到院中的石凳上,示意侍從上茶。
煮好的茶水端上了石桌,李曉也賣著關子,絕口不提消息之事,飲一口茶來,緩緩開口:“今日的茶倒是不錯,沈公子請。”
沈凝坐在了李曉對面,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色鮮亮,香氣馥郁,味醇甘甜。李公子的碧水閣,果真是享受。”
“哎——沈公子說得正合我意。”李曉嘴角上揚,“沈公子那侍女可真叫人佩服,這第一場竟然就大放異彩。”
“話我之前已告知李公子了。天色已西,還有何事?”沈凝索性就黃昏下飲起茶來,面色如常,也不著急。
“看來沈公子當真不在意自己侍女,那為何又非要我的命呢?”夕陽余暉照在李曉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用你的命,對得起沈某吃的苦頭嗎?”沈凝耳邊風聲呼嘯,他起身踱步,“這般風起,想是要下雨了,李公子請回吧。”
果不其然,空中豆大地雨落下,茶杯中濺起漣漪,不多時便成了大雨,傾盆而下。
沈凝沒有再理會李曉,合上房門。
李曉起身推開急忙撐傘的仆人,享受似的邁步而去,任雨水沖刷他的臉龐。
窗外風雨簌簌,燭火拉長了沈凝的身影,他望著遠處朦朧的青山出神,愁緒上了眉頭,低沉道:“或許一個月,也長了。”
……
歐陽清這段時日也未曾松懈,時間法則的反噬之力太過強大,這令她不得不忌,只得去鉆研木之法則。
偶有聞得李瑤琴聲之時,她還能讓樹枝曼動,葉子翩然飛起,倒也算是輕歌曼舞了。
可那些都不能令自己變強。
木能生火,何不嘗試將黃金火與之融合?當她有了這個想法后,各種方法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
做了多種嘗試后,她驚奇地發現火與木可融合為一體,也可內斂其中,若說最為強大的,便要屬于神識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