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清睜開眼,她也難得輪空一回,略做思索又隨意踏上一處平臺。
“要我說,今天還得六十九號好看。”
“我看今日怕是十號贏得這場了。不是仙草就是輪空!哎……瞧瞧一百號又遇見海獸了!有看頭了!”
紛擾的話語落在歐陽清耳中,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黑暗覆上她的面孔,并不是黑夜降臨,而是面前這尊海獸,生生地擋住了陽光,顯得歐陽清嬌小無比。
這尊海獸碩長的嘴里,成千上萬顆尖銳牙齒冒著寒光,皮面雪白,背部的背鰭如刀般鋒利。一頭砸向地面,強橫之力引得看臺也有些震動,一張一張破碎的石子朝歐陽清飛去。
她腳中不停歇踏上掀飛的石塊,逐漸逼近,她的劍刺中了海獸,卻在海獸光滑的皮上,留下一道淺痕,斷無法再寸進。
斬念劍竟然破不開皮,一連換了好幾處,歐陽清不得不承認,這尊海獸有些棘手。
歐陽清飛身躍起,地面已是一片狼藉,無法再落腳。土里長出的枝蔓輕輕托起她,穩穩站在了海獸的上空。
等等……若是智力開化,那麼神識攻擊是否有用?歐陽清上一場已試著用出萬神印,無奈對海獸的作用實在是微乎其微,這群海獸根本就是以本能行動。
但這一場,又有了新的變動。
第42章 李瑤
柳花乘著雙頭怪鳥在空中優雅回旋,雖隔著遙遠的距離,但也能聞得觀眾席的呼喚,她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她媚眼如絲,眼波微轉,不著痕跡地流連于權貴包廂附近。
包廂中的陳文昌懷抱著柳葉,勾勾手指,問一旁侍衛:“如何,今日的賠率?”
“回稟大人,十號賠率高達一比二十五。”侍衛恭敬道。
“大人,我就說了,必然都在你掌控之中,怎的還不相信妾身。”柳葉咯咯作笑,素手拍了一把陳文昌壯實的胸膛。
陳文昌面色紅潤,喜上心頭,猛親了一口柳葉,道:“是了,葉兒嘴巴甜得緊,哪有不對的呢?”
柳葉面色緋紅,輕嚶一聲,以示不滿。
“哼,倒是柳花那賤蹄子,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想什麼,改日便把她送給城外那張老頭子,做個爐鼎。”陳文昌望著柳花的小動作,不悅道。
陳文昌五官生得不錯,可惜面色蠟黃,氣息不穩,整個人仿若被掏空,與那成日沉迷于酒色之徒無二。
“這六十九號我倒覺得不錯,叫什麼來著?”陳文昌一口吞下柳葉剝好的葡萄,難得興起詢問侍衛。
“回大人的話,此女名喚李瑤,乃逆旅叛徒,是自愿參加的。”侍衛生怕陳文昌有什麼動靜,立馬交代個全。
“哦?逆旅……還是自愿?”陳文昌微瞇了雙眼,他雖好色,但并不傻,這女人自愿肯來這兒的,沒有幾個。
“大人,我瞧這女子容貌絕色,你要是喜歡,不妨收入房中,與葉兒一同伺候大人。”柳葉低垂著眉頭,仿佛做了很大決定,講與陳文昌。
陳文昌哈哈大笑,在柳葉腰上一拍,道:“說得不錯!這六十九號嘛,也就圖個新鮮,哪有我葉兒這般會疼人?給我留意好六十九號,決不讓她奪魁,留她條小命,拍賣后送到府上去。”
“是。”侍衛得令,立馬準備出去傳達事宜。
“等等……那個一百號,給我想辦法解決掉。出了差子,你提頭來見。”陳文昌眼底一絲陰霾閃過,這仙獸場還是他說了算,這種不可把控的人,還是早日斬斷的好。
“大人,這奪魁可是令無數少女向往之事呀。”柳葉朱唇微啟,眼里一片迷蒙。
“這種事,自然是你家大人說了算。”陳文昌笑瞇瞇地盯著場上,“自由?若不給點兒甜頭,豈不是讓她們沒日沒夜地想著反抗了?”
陳文昌又使上點兒勁,捏了捏她的圓臀,柳葉面上緋紅,一片羞紅地嬌嗔:“大人真壞!”
柳花飛至歐陽清這邊,見歐陽清立于空中不禁啞然。要知曉,這邊若想騰空,勢必要借助靈獸的力量。
柳花騎著的這只怪鳥喚比肩鳥,乃是陳文昌的靈獸,此番是她求得數次,陳文昌才割愛借與她承騎。自然是萬分倨傲,游離于場上。
她細細端詳,發覺這歐陽清腳下生有木枝,不過借力懸停空中,又松了一口氣,話音一轉:“一百號竟借力浮空,這般她會如何應對這滔天海獸呢?”
當真又吸引住了看臺上眾人的目光。
歐陽清立于空中,詭異地發現下方的海獸并未朝空中奔來,而是一頭撞向那生出的木枝。
木枝脆弱,怎堪海獸以頭撞之?歐陽清腳下樹藤寸斷,她飄然邁出步子,生出蓮花托起她,一步步落到海獸頭上。
看臺上眾人驚了,這相貌平凡的女子,霎時竟宛若仙子。
海獸開始左右劇烈搖晃,它張開了自己的眼睛,原來那一只眼睛是在頭頂。
若不細看,根本無法發現這只渺小的眼,與那龐大的身軀實在對比太過明顯。
惱羞成怒的海獸此刻一躍而起,歐陽清無法穩住身形,從頭頂滑下,落在樹藤上。海獸之大,足以遮日。
看臺一陣驚呼,屏息靜觀,皆矚目于那空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