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為何,小團子上私塾后,宅子整日里也就她和晉殊兩個人,晉殊總是要戲弄她輕浮她,還道想要個香香軟軟的小姑娘央著她共赴云雨,柔嘉不耐煩他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就遣了他出去,可晉殊一旦不在宅中一會,她又有些不自在,看話本興起時也無人回她。
小鎮淳樸,附近還有書院,因此這一處的店鋪頗多,也算是個旺角。
也不知怎麼了,今日里,那云記布店門庭若市,鎮上的小姑娘婦人老婆子一股腦兒的擁在布店里挑揀布料。
柔嘉抱著團子差點擠不進去。
抬眸就見晉殊被人擠在角落里問這問那。
“云相公,這布料可還有杏色的?”
“云相公,奴家穿這身藕粉色的可好?”
“云相公......”
柔嘉沉著面色,潑婦樣也就只對著晉殊才使,她骨子里到底還是個驕矜的公主。
遂不動聲色地擠到了那前頭,拿過她們手里的布料,噙著笑意,一一解惑:“這杏色在上京里也是頂緊缺的,小娘子若是真心歡喜,可下了定金先預定著。小娘子膚色甚白,這藕粉色更能襯得這肌膚賽雪,臣妾看著都歡喜。小娘子......”
隨意應付了一二就扔給了原先的掌柜,拉著晉殊把團子塞入他懷中:“臣妾和相公還有要事,就不擾了各位小娘子。”提著裙擺款步出了門。
“娘子可是醋了?”
“娘子可是生氣了?”
“娘子......”
晉殊抱著團子,大長腿快速追上前方的窈窕倩影。
柔嘉斂眸:“臣妾無事。”
“也不知是誰家的小醋壇子翻了,為夫聞到了好大一股酸味。”晉殊又譏了她一言,柔嘉步子一頓,轉身怒瞪了他一眼:“臣妾這就收拾了行李回上京。
”
“娘子!為夫錯了!當真是錯了!是為夫不知廉恥......”晉殊真切體悟到了什麼是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趕忙幾步上前哄著自家的小醋壇。
而團子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聽柔嘉要回上京,立馬手舞足蹈:“娘親!安安也要回上京去看小舅舅!”
“娘子!”晉殊懲罰似的在小攪家精安安的屁股上輕拍了好幾下:“莫挑撥我和你娘親。”
“嗚嗚嗚......娘親......爹爹又打我......壞爹爹......”
“你作甚又欺負他!”柔嘉心疼地抱過自家的小團子,想當初還是晉殊求著自己生下安安,如今萬般嫌棄逗弄安安的也是他,當真是無理得很。
“這臭小子也不知學了誰,到底還是小丫頭討人歡喜些,娘子......”
“呸,想得美,晉殊,你今晚去書房就寢吧!”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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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殊恢復記憶的那天很平常,平常到只是做了個夢。
他一睜眼懷里就有個小人兒他胸前拱著,幾個月大的肚子墜在腹下,懷中的人睡得并不大安穩,他的大掌還覆在她孕肚上,小心的打著轉兒按摩。
以至于他有些怔愣,以為是上天圓了他的夢,不想讓他那般死去。
柔嘉微蹙著眉,一雙眸不大清醒的半睜著,小聲嘟囔:“疼……”
本能驅使他俯首在她額間小心的落下細密的吻,柔聲哄道:“娘子乖。”
嘴里不免數落在她腹中搗亂的小搗蛋:“莫惹你娘親,若不然爹爹便不歡喜你了。”
柔嘉倏地睜開眸子,略微腫脹的玉足在他腿上狠狠一踢:“你要不歡喜誰?”
她為他懷胎十月,為他吃了這麼些苦頭,他竟然說不歡喜腹中的孩兒?
孕婦多見敏感脆弱,極易瞎想。
饒是柔嘉這般精于算計的女子,也不免如下了降頭般,眼淚說來便來,氤氳雙眸,委屈的抽噎,比之仿照話本子的戲哭更真了許多。
“莫哭了,怎這般嬌氣?”晉殊被她哭得一腔柔情都化作了春水,腔子內的那顆心驀地被攪緊,手忙腳亂的為她揩拭淚珠,溫情的吻一點點滾落在她的小臉上。
柔嘉哭泣聲一滯,怒睜著眸子,凝脂的柔夷胡亂在晉殊身上拍打泄氣:“你說臣妾嬌氣?夫君你莫不是在外頭有了其他小娘子,你竟然嫌棄臣妾,嗚嗚嗚……”
晉殊被這一通亂打,攪得愈發手足無措,他從未見過這般的柔嘉,記憶里的她愛撒嬌還是豆蔻之前的年齡,就算是撒嬌也持著公主的教養,渾不該像個小無賴一般。
“夫君為何不說話?莫不是真的有了其他小娘子?”
柔嘉越想越氣,深巷小弄堂鄰里鄉親,那些個小娘子見著晉殊便走不動道,拿眼偷覷他,滿面羞紅。
“既如此,臣妾便成全夫君,也去尋其他小相公。”柔嘉背轉過身,將晉殊覆在她腹中的手打去。
那句小相公就像是個機關,倏伽瑪貝塔地打通了晉殊的四肢百骸。
他從背后席卷上柔嘉的腰身,嗓音溫柔卻又帶著些狠:“你敢?”
他一手攏上她纖細的脖頸,迫著柔嘉正對自己,凌厲的眉眼一瞬間閃過,緊抿的薄唇在她的小臉上細細吮過淚珠。
“晉殊?!”柔嘉驚呼出聲。
手腳驀地僵硬冰涼,他的目光像是地獄里的蛇一寸寸在她身上爬過。
“為夫不該姓云嗎?”晉殊勾唇邪笑打趣她。
一手攬著她,另一只手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輕柔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