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突然有些心慌，秦芊芊不假思索微微將自己和卓滔之間的距離微微拉遠，尷尬地看著從車中走出來的錢桓。

“你朋友？”卓滔看到了秦芊芊的異常，也覺察到了錢桓眉眼間的不悅。

秦芊芊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是想對卓滔解釋，還是想對錢桓解釋？

“有事嗎？”秦芊芊垂眸看著地面，不想和錢桓直視。

“他是誰？”錢桓朝秦芊芊靠近一步，涼薄又沉悶的氣息直直壓向秦芊芊。

“卓滔，大學同學。”秦芊芊后退一小步，繼續與錢桓保持安全距離，“這位是曾和我相過親的錢先生。”

“只是相過親的關系？”錢桓揣在褲兜中的手緊了緊，用余光打量了一番另一個男人，“我們該談談了。”

秦芊芊抬眸看了看錢桓，暮色下看不清他瞳眸中的情緒，只清晰地感受到那雙眼睛仿若磁鐵般帶著巨大吸力，讓她連移開眼神搖頭說沒那必要的勇氣都沒有。

“那我改天再來找你……”卓滔是明白人，感覺到了他們兩人之間的不同尋常。

秦芊芊跟著錢桓上了車，不知道開了多久，錢桓才將車停在一個空曠路邊。

“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錢桓的聲音比往日更加冰冷。

“你希望我說什麼？”秦芊芊看著車窗外那孤零零的路燈，思緒復雜。

“你們在交往？”錢桓打開車窗，點燃了一支煙，煙霧繚繞間，兩人都看不清彼此的神態。

秦芊芊沒想到錢桓會這樣問，她扭頭看去，動了動唇瓣：“我們……可能要終止合作了。”

她想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絲自己想要的表情。

可惜，她什麼都看不清。

錢桓手中的香煙紅光泯滅，一長截煙灰搖搖欲墜。

空氣驟然變得冷寂，狹小的車內空間竟讓秦芊芊打了個寒顫。

“最后一次流程需要，明天晚上一起吃晚餐。”沉默許久的錢桓啟動車輛，載著秦芊芊往她家的方向駛去。

這樣的回復和反應，不是秦芊芊想要的。

心口好像被人用帶刺的玫瑰輕輕劃過，一下又一下，隱隱的悸痛和無法躲閃的侵襲，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車前，錢桓喊了一句：“秦芊芊，很高興認識你。”

秦芊芊知道自己已經過了還能等待愛情自動光臨的年齡，她已經沒有勇氣在這份不確定的假戲中期待真情了。

她愈發清楚自己的想法，愈發明白他們兩人這場交易——

亡，是最后的宿命。

“再見。”她下了車，輕聲告別，仿佛是在對一份尚未開始就夭折的感情告別。

第10章 就此別過

第二日一早，秦芊芊剛到書吧門口就看見了一臉微笑的卓滔。

初夏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細枝綠葉中透射下來，新鋪過瀝青的寬大馬路上印滿銅錢般大小的明亮光斑。

“卓滔，你還是回江州吧，等我得空，去找你玩。”秦芊芊像做了一個重大決定，輕吐出自己的想法。

“我連重新追求你的機會都沒有了嗎？”卓滔停下手中的動作，苦澀一笑。

“你很好，但我不能因為你很好就去傷害你。”

“是因為他嗎？”卓滔看到秦芊芊眼底的微微慌亂。

“喝喜酒的時候記得叫我……我一定給你包一個大紅包……”秦芊芊笑了笑，她清楚自己沒辦法對卓滔有高過友誼的情愫產生，自是不想再給他留一絲希望。

“這話……好像太殘忍了……不過我一定會叫你的。”卓滔神色淡了淡，嘴角的笑容終是消散。

書吧的門被推開，原本應該傍晚出現的錢桓在中午便出現，看著屋內的二人，錢桓的眸子緊了緊，心口有些沉悶。

錢桓和卓滔對視一眼，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在這個短暫眼神中瞬間展開，匆匆結尾，沒有勝負。

旁邊的卓滔突然拉住秦芊芊，將她拉直懷中輕輕一摟，秦芊芊條件反射地做出排斥反應，但她還沒伸手推開他時，卓滔就已經松開。

“我走了。”卓滔眼神中的深情和不舍，看得秦芊芊有些難受，但這三個字，表明了卓滔決定放手的心意。

這最后的擁抱，是代表著友誼的離別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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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擁抱在錢桓眼中，卻刺眼又燒心。

在卓滔離開后，錢桓的臉色并沒有稍微好轉：“你名義上好歹還在跟我交往，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可真行！”

“抱歉，你無權指手畫腳。”秦芊芊希望晚上的飯局快些到來，過了今天，她就可以對錢桓揮手說就此別過永不再見了。

“過了今天你想抱誰我都不會干涉！”錢桓一口悶氣堵在喉嚨異常難受，他清了清嗓子，依舊處理不了那堵得慌的感覺，拿起一瓶冰可樂咕嚕吞下才覺得稍微好受。

秦芊芊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空調冷風吹得如此，還是被錢桓的話語刺激。

冷靜，一定要冷靜——

深呼吸，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