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璃月沖進來，開口質問：“我父親的事，是你做的嗎？”

霍允琦聽見聲音淡淡抬眼，漫不經心地將手上的湖州筆放下，身形慵懶得往后一靠，不躲不閃：“當然。”

“為什麼！”衛璃月壓狠狠咬著牙，“那些事情我父親沒有做過！你與他共事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再清楚不過！”

霍允琦薄誚的嘴唇微微一挑，幾分譏諷：“衛璃月，在你送那盆桔梗花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什麼下場！”

第3章 取悅我

衛璃月渾身一怔，而后難以克制的顫抖起來，聲音幾分沙啞：“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信我？”

霍允琦站起來，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居高臨下睨著他，“衛璃月，證據確鑿，你百口莫辯。”

外面的天忽然暗了，天邊卷起一道悶雷。

衛璃月怔怔瞧著窗外，聲音低到幾不可聞：“霍允琦，倘若有一天你發現你錯了……”

霍允琦沾滿涼意的指尖用力攫起衛璃月的下巴，將她眼底的無盡悲傷盡收眼底：“衛璃月，我今生唯一錯的事，便是沒能早點把你看清！”

衛璃月被迫仰著頭，一點一點將眼前的人模樣絞在眼底，她倏然輕笑了一聲，諷刺道：“霍允琦，我后悔了，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愛上你。我當初竟敢肖想當你的王妃，我真傻……”

“你說你愛我？”霍允琦怒聲道：“本王的舒王妃，只有敏珠才配得上。她為了本王，從蛇窩里把我背出來，差點去了半條命。而你只會毒害本王的母妃，你該死！”

衛璃月空洞的眸子一愣，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瘋狂大笑起來。

霍允琦心煩意亂，惱怒地掐住她的脖子：“你笑什麼！”

衛璃月斂了滿臉的笑意，認真地看著霍允琦：“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不僅眼瞎，你還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最沒良心、但卻最誅心的傻瓜！

“你想死！”霍允琦被激怒，狠狠掐著她。

衛璃月窒息，腦子里一片空白，恍惚想起了從前自己說過的話。

“父親，舒王是衛璃月心之所愛，嫁給他，衛璃月永不后悔。”

不后悔的嗎？

如今衛家沒了，她衛璃月從此再也沒有家了。

死，或許才是解脫。

她慢慢合上眼，一滴滾燙的熱淚從眼角落下。

霍允琦心底刺痛，一把甩開她，淡道：“想救衛家嗎？”

衛璃月睜開眼睛，視線落在霍允琦身上。

“取悅我。”

衛璃月覺得自己仿佛像一只擱淺的魚，在瀕死的邊緣大力地呼吸著，卻沒有一個人能救她、愿意救她。

她只能像一株藤蔓一樣緊緊抓著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就像溺水時緊緊攥住不肯放手的救命稻草。

她突然纏上來，男人身形一頓，隨即更加用力。

“啪——”

書房門口，高敏珠聽著里面的動靜，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捧的參湯碗竟因為用力太大而被生生捏碎。

趙嬤嬤看見連忙讓人包扎。

“滾！”高敏珠直接打了婢女一耳光，氣到臉色鐵青地看趙嬤嬤，“那藥她還喝著嗎？”

“王妃放心，每次那賤.人承寵之后，老奴都會以王爺的名義送一碗安胎藥去，這麼久了，那賤.人每次都深信不疑。”

“哼！”高敏珠陰冷地盯了書房一眼，“霍允琦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所有企圖爭寵的女人，都得死！”

第4章 欺弄

等到結束的時候，衛璃月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

渾身都是青紫色，連胳膊上都有痕跡。

回到云芳齋，蘭心替她沐浴的時候一直在掉眼淚。

她剛沐浴完沒多久，趙嬤嬤便帶著人來了，捧著湯藥送到衛璃月面前：“王爺說了，這是賜給你的安胎藥。”

高敏珠身體不好，被太醫診脈診出了難以有孕。

每次她承寵完，霍允琦都會送這麼一碗藥過來，希望她替舒王府開枝散葉。

說到底，不過是想借她的肚子給高敏珠生孩子罷了。

“好。”衛璃月接過藥來要喝，腦海里浮現霍允琦跟高敏珠琴瑟和鳴的樣子，突然生出幾分厭惡。

憑什麼她要給他們生孩子？

原本要入口的藥，突然被衛璃月轉了方向，盡數倒在了手帕上。

趙嬤嬤立在珠簾外，看到衛璃月把空碗放在桌上，這才滿意地收回了視線，陰陽怪氣道：“你不過就是王府的一個賤婢，王妃宅心仁厚，能讓你侍奉王爺還送來安胎藥，你該日夜感謝王妃的大恩大德才是。”

感恩？

衛璃月心中冷然。

“罷了，白白跟你說這些，你個賤婢懂什麼！”趙嬤嬤諷刺完，便帶著人回去了。

等人走了后，衛璃月開口道：“蘭心，你去外面打聽父親如何了。”

霍允琦在京城一手遮天，既然答應她要幫衛家，自然能做到。

只盼她的犧牲，能換來父親晚年周全。

三日后。

“皇上已經下旨要將丞相流放寧古塔，千真萬確，京城里已經人人皆知了！”蘭心急的快哭了。

衛璃月站起身，慌的心亂如麻。

怎麼會？

霍允琦明明答應了要救衛家的……

衛璃月眉頭一皺，沒有猶豫直接去找霍允琦。

書房里。

“你明明答應過我，為什麼我父親還要被流放？”

霍允琦像是早料到她會來，滿不在意道：“私通外國是大罪，皇上本要判衛耘秋后問斬，如今只是流放三千里，逃過死罪，已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