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說到孩子，衛璃月的心思這才徹底活絡過來，一把攥住了蘭心的手，“是，我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害了我的孩子，絕對不能讓霍允琦再害了我的孩子！你去把顧子瀾叫來！”

蘭心一聽見衛璃月要找顧子瀾來，立刻就明白過來自家主子這是會錯了她的意：“小姐，您現在應該找王爺來，王爺本就有疑心，您現在叫顧太醫，這不是火上澆油……”

“快去叫人！”衛璃月推開蘭心，根本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蘭心沒有辦法，只好去了太醫歇腳的院子里把顧子瀾給找了過來。

——

“衛璃月，你感覺好些了嗎？”

顧子瀾被叫過來，坐在外間的椅子上各種珠簾問道。

“我還好，謝謝你細心救治我，”衛璃月看向他，“為了我的事，你被牽連太多了。”

顧子瀾不在意地輕輕一笑：“你我之間說這些做什麼？我說過，我只希望你能過得好，從前我說你若是在舒王府過得不好，我可以帶你走，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顧子瀾看向她：“這話，如今還作數。”

“子瀾，謝謝你。”衛璃月道了句謝，然而卻堅定的搖了搖頭，“可是我不能跟你走。”

“我肚子里的，是舒王爺的孩子，只有我留在這里，才可能護得住我的孩子。我現在跟你走了，不僅會連累到你，包括我肚里的孩子，衛家的族人，全部都會被我連累，霍允琦不會放過他們的。”

說完，衛璃月又魚與魚道：“可眼下我有一事相求，舒王爺疑心你我一事，太過蹊蹺。我白白失去了一個孩子，我想知道，之前我侍寢后一直有喝王爺賞下來的安胎藥，卻不見有孕，如今停了卻有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門道？”

顧子瀾眸底瞬間喑啞一瞬，看她一眼，良久沉默下去。

“真的是那藥有問題，對不對？”衛璃月見狀追問。

“衛璃月，這便是我想帶你走的原因，你不知道這座王府里到底隱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臟東西，”顧子瀾看她，“我給你診脈的時候發現你身體早有虧虛，此番落胎，就算不是你自己失手，只怕你這麼虛的身子也保不全兩個孩子，遲早要流掉一個。”

“你身子的虧虛是進了王府只有才有，乃人力藥物所為，你多年來所喝的，根本不是什麼安胎藥，而是避除有孕的藥！”

“……”衛璃月聽完頓時眼底一紅，咬牙道，“是霍允琦？是他不想讓我懷上孩子？”

第13章 跟我走

顧子瀾輕輕皺了皺眉頭：“倒也不一定就是舒王所為，不過這座王府內危機四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一個弱女子，如今又懷了孩子，要怎麼才能在這里生存下去？”

顧子瀾說的不錯，要靠她一個人想護住她肚子的里孩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霍允琦疑心孩子血脈，高敏珠暗地里加害，她如何能護得孩子周全？

“還有一件事，是我適才為你扎針放血時才發現的。”顧子瀾壓低了聲音，謹慎地朝后看了一下，看見沒人，才放心道，“你身體里一早就被人下了毒。”

衛璃月聽聞一驚。

顧子瀾道：“這毒下的極其隱蔽，且日常沒有什麼癥狀發生，尋常請平安脈也不會診出來，若不是你這次落胎出了大紅，我也不會發現。”

“這毒起初不會有什麼事，可是時間一長，便與性命有妨，如今已然毒人骨髓，怕是華佗再世也難再治……”

“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不過我還是要實話告訴你，這毒在你身體里危害極大，就算是我拼盡全力幫你保著孩子到十月落地，只怕到時候也是子活母亡難以兩全。

”

顧子瀾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她心上，衛璃月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心里一團亂麻，想的全部都是，她的孩子還沒有出世，若是她不能活下去，她的孩子怎麼辦？被流放到寧古塔的老父親怎麼辦？

還有她整個衛氏族人怎麼辦……

“子瀾！子瀾！”混亂之中，衛璃月用力抓住了顧子瀾的手，用盡全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在發抖，“你再幫我最后一個忙！最后一個！”

——

顧子瀾剛從衛璃月的院子里出來，霍允琦便收到消息趕了過來。

一進門發現人已經走了，衛璃月躺在床上，眼睛空洞地盯著上方，眼淚早就已經干了，看上去像個沒有靈魂的漂亮娃娃，沒有一點生機。

霍允琦責問的話語涌到嘴邊，看到衛璃月這幅模樣又咽了下去，可關切的話還遠遠說不出口，七拐八轉的，就生生變成了：“你怎麼還躺在床上？”

衛璃月眼睛微微動了一下，說出口的話語沒有半分力氣，輕飄飄的：“怎麼，我剛剛失去一個孩子，王爺還指望我能如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迎接您嗎？”

霍允琦被堵，冷峻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不過強行壓住了，耐著性子繼續問：“顧子瀾剛才來干什麼了？”

“……”衛璃月沒有回答，直接閉上眼睛假寐，仿佛全然沒有聽見對方的話。

“衛璃月！”霍允琦成功被衛璃月的話激怒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外面本來就在傳你跟那麼太醫不清不楚的，你現在一醒來連本王都不叫，直接就去見那個太醫，你且要些臉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