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了，女子懷孕生產，猶如鬼門關里走一遭，怎麼都會出點問題的。”聽她這麼一說，高敏珠的臉色這才好轉過來，臉上終于露出點笑意，接過茶來喝下，看著外面眼底透著無盡的算計和陰毒：“哼，當年我能在衛璃月手里把舒王妃的位子搶過來，現在，也能在這舒王府里無聲無息咬了她的命！她擋不了我的路，她的孩子也別想擋！”

“衛璃月那賤.人自是不能，只是……”趙嬤嬤說著，神色有些猶豫起來。

高敏珠見了也不禁跟著皺起眉頭來：“怎麼了？”

趙嬤嬤道：“奴婢留意到從宮里來的那位顧太醫有翻那賤.人之前藥渣的意思，只怕是對先前的坐胎藥有了疑心。”

“該死！”高敏珠恨恨把手中被子放下，“今次沒能用與人私通的罪名結果了那賤.人真是無患無窮，那姓顧的沒有查出來什麼吧？”

趙嬤嬤道：“想來應是不能，我們每次做的都極為小心，先前的那些藥渣都早早的打發人帶出去倒了，而且坐胎藥也是王爺的意思，就算是他心里有什麼疑心，一來疑心不到咱們頭上，二來也沒有證據。若那賤.人真就此事發作起來，王妃也大可來個死無對證，正好還能握著這個把柄狠狠治那賤.人一次。”

“嗯。”高敏珠點點頭，皺眉思量一瞬還是道，“不過此事還是不能太過大意，你兒子不是在外面有些門路嗎？讓他叫些人盯著了那姓顧的太醫，別這事都過了三五年，還被他給翻出來讓我陰溝里翻了船。”

趙嬤嬤點頭：“是。”

——

自那一日霍允琦從書房離開，就再也沒有來看過衛璃月。

耳畔一直回想著從顧子瀾嘴里說出的“子活母亡難以兩全”的話，衛璃月一直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來，蘭心伺候在她身邊看著有些焦心，經常尋些有趣新鮮的東西來逗她開心。

趁著今日天氣好，蘭心便哄著衛璃月出門去衛府看看，說著些多曬太陽對孩子好的話，衛璃月這才懶懶地起身，出了門。

第16章 重回衛府

冬日長空萬里無云，京城的空氣又干又燥。

衛璃月被蘭心拉著走在沒有多少行人的長街上，冬季苦寒，富貴人家的小姐公子們都有嬤嬤們抱著簇擁著，只有一些窮苦人家的門前有些衣衫破舊的孩子在街上嬉笑打鬧著，

不知不覺中，衛璃月就走到了衛府門前。

門前人煙稀少，一對大紅燈籠還是去歲的景象，衛璃月見了忍不住輕輕垂了垂眸子，從前父親在時，衛府從來都是門庭若市，而現在一朝獲罪，真是另一番景象了。

“衛府的相爺不知道怎麼了，竟去私通準格爾賣.國，好好一個相爺被發配去了寧古塔，就連他從前那位捧在心尖兒寵著的掌上明珠，聽說也不受舒王爺寵愛。”

“什麼呀！相爺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通敵賣.國對他有什麼好處？就算是他幫著準格爾滅了如今皇上，那咋的，準格爾可汗還能把皇帝的位置讓給他做？左不過也還是封個臣子當當罷了，既然如此，那相爺何必去冒這個險？”

衛府門前兩個買賣人在一起說閑話，那賣燒餅的啐了一口對隔壁賣冰糖葫蘆的說：“那聽您這意思？衛相爺是被冤枉的了？”

“那肯定的啊！這擺明了要倒霉的事兒誰會去做？咱們都能看明白的事兒，相爺她會看不明白嗎？我看啊，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喲，那不能吧，會是誰呢？”

“嗨，誰跟他有仇就是誰唄！您想想咱們皇上一向忌憚功高震主，相爺聲譽又這麼好，難免不被皇上忌憚，高大人一向最能揣測皇上圣意，你瞧他在這回衛家這事上出了多少力就該知道，這回是皇上不想查明白這事兒，只想尋個緣由遠遠打發了衛相。”

“那衛相嫁去舒王府的女兒……舒王可是跟皇上關系最緊密的親王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現下這個情況，誰跟衛家沾上關系都要倒霉！”

衛府門前沒有生意，那兩名賣吃食的小販說著挑起擔子便往別地兒走去了，衛璃月站在他們身后將他們剛才說的話一字不差兒全聽見了，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白的像紙。

“小姐，”蘭心擔憂地看著衛璃月的臉色，勸慰道，“你別聽這些人胡說，他們不過是些市井走販知道些什麼？咱相爺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不會不念著相爺的好的。”

“還有王爺，王爺也在為相爺的事出力呢……”

“蘭心，我不想聽見有關霍允琦的事。”不等蘭心說完，衛璃月便出聲打斷了她，緩慢抬起腳邁進衛府的大門。

霍允琦會幫著父親出力？

太可笑了。

那個男人只會落井下石，只會借著這件事情來羞辱她，設計陷害父親被流放的主力高大人，不就是他的岳丈、高敏珠的父親嗎？

“是……”其實王爺這段時間真的挺關心小姐的，時常私底下派人來探問她好不好，只不過是礙于面子不好意思自己來，二來又擔心衛璃月對他依舊很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