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允琦看著衛璃月這幅樣子，竟怔怔地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不為自己辯護兩句嗎？

一時兩兩相顧無言。

“王爺，你不能冤枉我們小姐！”蘭心在外面早已是心急如焚，聽見衛璃月直接認下罪名更是驚詫不已，索性冒著被打板子的風險闖進來跪在霍允琦腳邊道。

“王爺請細想，小姐月份漸漸大了，平日除了在院子里散散步基本都不出門，安心養胎，今日緣何要去后花園那般風大塵多的地方？”

“是王妃身邊的趙嬤嬤說王妃要同我們小姐說話，小姐這才去的。既去了，又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王妃推入水中，這不是自作孽嗎？便就是我們小姐恨毒了王妃，要害她，也該是偷偷摸摸進行不讓人知曉的才是呀！”

衛璃月聽完自嘲一笑：“你同他說這些做什麼，莫須有的罪名我擔的還少嗎？左右我這一條賤命，他要便拿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竟是旁人都冤枉你了不成！”霍允琦聽到她這話也是大怒，“外面多少雙眼睛盯著，都說看見是你推的人，你要本王怎麼辦？”

“你為本王思慮過麼？你想過本王的處境麼？”

身為王爺，既有無上的尊榮和體面，也背負著無盡的責任和索求。

“那王爺可有想過我的處境？！”衛璃月忍不住回懟過去，“明明是我沒有做過的事，可一盆一盆的臟水潑到我身上，我解釋反抗，沒人信；我不解釋了，如今你又來發脾氣，在王爺心里，究竟要璃月怎麼做才能滿意？”

“她是王妃，讓我去說話，我不能不去。

不去是是非，去了又是是非，王爺若是璃月，該如何做？”

她一步步走進，清澈堅定的眸子讓霍允琦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丟盔棄甲。

她說，“我沒有讓太后逼婚，也沒有送過桔梗花，就如同我今日沒有推過高敏珠，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我說了，難道我說了，就會有人信嗎？”

她看著他的眼睛問他，“王爺你信嗎？”

“……”霍允琦被逼問得沒有退路，沒有十足的證據說信，可也說不出口不信。

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第32章 老王妃回府

霍允琦從衛璃月的院子出來，皺著眉頭回到自己的書房，眉頭緊皺。

腦子里一直回響著衛璃月的話——“難道我說了，就會有人信嗎？”

“我沒有讓太后逼婚，也沒有送過桔梗花，就如同我今日沒有推過高敏珠。”

衛璃月驕傲落淚的樣子烙印在他心底，讓他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去相信他。

可是另一邊，所有人的指責和鐵證如山的證據，又牢牢地把衛璃月釘死在恥辱柱上。

外面的下人都守在高敏珠的敏瑯軒，等著他懲處衛璃月來給一個說法。

可是他……

“王爺——”

正在霍允琦頭疼不已的時候，二門上的小廝報進來回話，“高大人從朝上下來聽聞了王妃落水的事，眼下打發了家仆來探問王妃的情況，還有……”

說著小廝便止了聲。

霍允琦眼底陰沉了一瞬，冷著聲音問道：“還有什麼？”

“還有高大人帶了話來，說是要請王爺嚴懲推王妃下水的人，正明尊卑……”

“啪——”

不等那小廝把話說完，霍允琦就一個硯臺狠狠砸出去，臉上盡是惱怒的神色：“把人給本王打發回去！幾時我舒王府家事也輪到他高家來管了？”

“衛璃月是舒王府的人，本王如何懲處是本王的事，輪不到他們來說話！”

小廝嚇得渾身一顫，唯唯諾諾地連說了好幾句是，磕了個頭便一溜煙兒地跑出去回話。

然而還沒等到霍允琦擺出舒王殿下的架子把這事兒給壓下去，高家便又請了另外一座大佛回來。

老王妃聽聞高敏珠落水從廟里回來，劈頭蓋臉就是先把霍允琦一通訓斥。

“舒王如今得皇上重用，眼里越發地沒人了。”正堂上，老王妃坐在上位，一邊說話一邊重重把手里茶杯往桌子上一放。

霍允琦連忙道：“母妃說哪里的話，兒臣不敢。”

“你不敢？”老王妃那跟霍允琦極為相似的眉眼高高一抬，覷了他一眼，“高大人是你的老泰山，雖說咱們是皇親國戚，他是臣子，不必對他點頭哈腰的，可畢竟同朝為官，他聽說女兒落水不過打發人來問一嘴，你便命把人打回去了？”

“哼，舒王，我瞧著你是被衛璃月那個小賤.人迷得失心瘋了！”老王妃狠狠一拍桌子，怒喝道，“去將那賤.人帶來，身為妾室謀害嫡妻，還不速速打死了干凈！”

話音剛落，老王妃身邊的嬤嬤便拆了，兩個人要去明月軒抓衛璃月打死。

“母妃這件事萬萬不可！”霍允琦一聽急了，趕緊站到前面去擋了那兩個人的路，沖著老王妃說道。

“有何不可？”老王妃精致好看的眉頭一擰，瞪著霍允琦道，“那賤婦當年要謀害你母妃，如今又來害你的嫡妻，怎麼不該拖出去打死？難道王爺真是被她迷了眼，舍不得了？”

“兒子并非擔心衛璃月，只是她如今腹中有了兒子的骨肉。

懇請母親看在孫兒的份上，暫且饒她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