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便每日去廚房領一些棗泥糕粉來，和了山藥磨得細細的，專門做給衛璃月吃。

平日去一趟廚房不會三兩盞茶的功夫也就回來了，可今天蘭心一直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還不見得有人回來，衛璃月在明月軒等得有些坐不住了，禁不住在院子里來回走動。

不知為什麼，今日.她的心特別慌，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到了人定時分，蘭心還沒有回來，不僅蘭心沒回來，整個王府里面都靜悄悄的，不見平日里那些愛四處走動的小丫鬟，格外死寂。

衛璃月不放心蘭心，要出去找，可剛剛走到門口就被嬤嬤給攔了回來，以要她安心養胎為名不讓她四處走動。

左等右等等到深夜，蘭心還不見人影，代替蘭心來的是趙嬤嬤。

“來人，給我把這下毒的小娼婦綁了去見王爺王妃！”趙嬤嬤一進門便是這句話，身邊的人得了令，立刻就過來對衛璃月動手。

“住手！”衛璃月奮力反抗，盯著趙嬤嬤道，“便是衙門拿人也要有個說法，你憑什麼無緣無故綁我？”

“無緣無故？”趙嬤嬤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把她推在地上，“老王妃吃的紅棗糕棗泥粉里被摻進了夷黃，那夷黃是劇毒的毒藥，老王妃如今命懸一線，整個兒王府，就你們院去了棗泥粉，姚蘭心已經被拿下了，你還垂死掙扎不肯認？”

夷黃……

劇毒……

怎麼會，怎麼可能？

衛璃月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從頭涼到了腳，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眾人都在說是她送的桔梗花害了老王妃那時一般。

“怎麼會這樣？這不對，這不對！”衛璃月情緒立時上了來，瘋狂掙脫趙嬤嬤的手。

夷黃是市面上極少見的毒藥，輕易不能拿到，蘭心不能會有這東西。

就算有，蘭心去娶那棗泥粉也只是因為要給她做棗泥山藥糕的緣故，更不可能往里面下毒了。

這一切絕對有問題！

趙嬤嬤一個人竟然搞不定她，連忙又叫來三四個人合力將衛璃月綁了，一口啐在她臉上：“呸，下賤的毒婦，當年你就害過老王妃，如今故技重施還想抵賴？有什麼話去跟王爺王妃當面說吧！”

——

衛璃月被綁了送去正殿，霍允琦和高敏珠都坐上正位上。

高敏珠一雙眼睛早就哭紅了，一面說著母妃一把年紀還要受這個罪真是可憐，一面又瞪著吃人一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衛璃月，罵道：“毒婦！”

“母妃她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麼害她？當年的桔梗花沒能要了母妃的命，如今又弄出夷黃這種污糟貨來害她！”

衛璃月被趙嬤嬤推跪在地上，掙扎著抬起視線來看霍允琦。

他瘦了很多。

一雙眼充滿紅血絲，想來一定是很久都沒有睡過覺了。

霍允琦臉色發白，眸光凍結，冰冷的眼神令衛璃月直覺得寒冰刺骨。

“你有沒有？”他問。

這是這麼多年來，發生這麼多中傷她的事之后，霍允琦第一次主動問她。

第37章 這是一場算計好了的陰謀

“我沒有！”衛璃月幾乎是帶了哭腔吼了出聲。

這麼多年來，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她沒有、她沒有。

她一直說，卻從來沒人信。

說到最后連她自己都懷疑一直解釋的意義在哪里，是不是真的是她記錯了，那些事情就像旁人口中誣陷她的那樣，真的是她做的？

“王爺，你別聽這賤.人狡辯，”高敏珠道，“整個府上只有衛璃月的婢女姚蘭心去廚房領過棗泥粉。”

“而且臣妾查證，老王妃下令不準外人的太醫進來之后，衛璃月還跟顧子瀾暗中有聯系，經常有東西從外面傳進來。”

“這夷黃難弄，不是在草藥上有些門道的人根本無法拿到，一定是這賤.人跟顧家串通好了，顧子瀾在外面給她弄毒藥，衛璃月在里面設計毒害老王妃！”

“王爺！”高敏珠說著跪下，“母妃一生困苦、纏綿病榻，當年一盆桔梗花差點要了母妃的命，在廟里吃齋念佛養了這麼多年才堪堪好一些，剛回來還沒有享上什麼福，又被這賤.人所害！”

“臣妾懇請王爺重懲賤.人以儆效尤，既全了王爺孝義，又能撫.慰母妃臥病之心。”

高敏珠洋洋灑灑就說了數百言，全部都是在指責衛璃月要求重懲她的話，擺明了是要把這樁罪名坐實在衛璃月頭上。

“王妃說是我做的，除了我的婢女蘭心取過棗泥粉之外可還有其他證據？”衛璃月又不傻，很快就聽出了高敏珠話中的門道，揪住幾處大的漏洞追問下去。

“蘭心去拿了棗泥粉不假，可那是因為要給我做棗泥糕的緣故，如今我院子里還有沒吃到的棗泥糕，王妃不信可以取了來看！”

“再有這棗泥粉也不是什麼稀罕物，縱是府里面只有蘭心拿了，可若有人存心從外頭買了帶進來，再摻了毒下到老王妃的飲食中，也未嘗不可。

”

“你這毒婦！”高敏珠生怕霍允琦聽進去衛璃月的說辭，立刻轉過練來打斷她，“到了如今這個關頭，你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