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章緊握成拳,狠狠錘向墻壁。
林米喬與顧時坦白懷孕。
顧時非但沒有介意,還許以高薪,卻只需要林米喬擔任閑職,約定產假之后再為公司拼命。
按下指紋和密碼鎖,林米喬推開公寓門,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前,西裝挺拔的男人背對著她,迎窗而立。
“陸太太,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
男人轉身,眉眼冷漠。
林米喬就像是被釘在原地一般,冰雪自上而下覆蓋全身,手腳發冷。
“你怎麼會找到這里……”
林米喬頭腦眩暈。
陸宜章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脫下西裝外套,扯開里面襯衫的衣扣,眼眸平靜漠然,一言不發。
林米喬太熟悉這樣的陸宜章了。
她后退一步,下意識地想逃,慌張扭動公寓門口的把手。
另外一只男人寬厚的手掌覆蓋下來,握住林米喬的手。陸宜章僅需一只手臂,就輕易圈住林米喬單薄的身體,仿若枷鎖,禁錮住她的自由。
溫熱寬厚的胸膛貼過來后背,林米喬臉色蒼白,微微戰栗。
“我小日子不舒服,你能不能找林悠悠解決。”
陸宜章俯身在林米喬的頸窩,他們的呼吸交錯在一起,獨屬于陸宜章的攝人氣息鋪天蓋地涌下。
“送你回來的是誰?”
“他只是我的老同學,陸先生,在我們離婚——”林米喬接下來的話語戛然而止,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抓住陸宜章的手臂。
“放開我,現在不行!”
他們的孩子承受不住!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拒,卻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無濟于事,害怕失去孩子,甚至軟弱地哀求道。
“求你了,放開我。
”
但陸宜章充耳不聞,發狠地在林米喬頸脖處留下痕跡,聽聞林米喬的哀求,也不為所動,反而道,“陸太太,我不介意浴血奮戰。”
陸宜章抱林米喬去床上,眼中一點冷光森寒漠然,分開發瘋一般推拒的林米喬。
林米喬痛苦地上揚纖細白皙的頸脖,無聲地張開嘴,隨即喉嚨里傳出微弱破碎的嗚咽,推拒的手無力落下。
血無聲無息地流出,滲入潔白的床單,妖冶艷麗到像是冬雪中的紅梅,逐漸暈染開來。
林米喬目光空茫地看著天花板,意識在汪洋大海之中起伏,終于落入水中,湮沒頭頂,慢慢地閉上雙眼。
第8章 徹底的笑話
鼻尖是濃重的消毒水味道,許久之后,林米喬才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簾。
適應了一下,眼前的世界從模糊到清晰。
她怎麼會在醫院!
孩子怎麼樣了?
林米喬慌亂地想要坐起身,習慣性用右手去撫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手背上的吊針歪向一邊,血反流回透明的輸液管中。
在一旁收拾的護工見狀慌忙扶住林米喬,將吊針復位,“夫人,您差點流產,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能亂動的。”
林米喬慌亂抓住護工的衣袖,“我的孩子……”
“夫人,您的孩子沒事。”
林米喬松了一口氣,抬頭,看見門口站立的陸宜章。
她的心一點點地沉下去。
孩子的秘密,終究還是沒瞞住。
護工識趣地離開。
“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宜章站定在床邊,目光復雜,多了一絲他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柔情。
這般的目光落在林米喬的眼中,只覺諷刺。
她醞釀了十年的暗戀情愫,苦苦熬過了兩年名存實亡的婚姻,都換不來陸宜章一個正眼。
而如今因為一個孩子,陸宜章冷毅的眉眼都因那絲溫柔而平和下來。
若是以前的林米喬,那只傻傻的飛蛾,會為了他的一個眼神,就奮不顧身地撲向明亮的火光。
但如今傷得千瘡百孔的林米喬,拿什麼去賭滿目瘡痍的未來!
林米喬氣極反笑。
林悠悠說得不錯,她對于陸宜章的價值,真的就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
“陸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林米喬笑著透著嘲諷,“孩子也與你無關。”
陸宜章的眉眼陰沉下來,伸手按住林米喬的手背,攔住她的去路。
“我還沒有簽離婚協議。”
“所以呢?”林米喬極盡譏諷的笑容漸漸麻木。
陸宜章雙眉緊擰,說出來的話,讓林米喬心頭發冷。
“孩子必須留在陸家。”
林米喬怔愣了一瞬,忽然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陸宜章。
面容俊朗,器宇不凡,是陸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天之驕子,肆意縱橫商業的精英,能有多少時間心思花在家庭上。
生下來的孩子,只會是交由林悠悠之手。
林悠悠怎麼可能善待她的孩子!
“陸宜章,我不可能把孩子給你,你現在不答應離婚,我就去起訴。”
林米喬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翻身想要下病床。
慘白的空間太壓抑了,林米喬覺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她要帶孩子離開這里。
陸宜章拿出林米喬放置在陸家別墅的離婚協議書。
林米喬眼疾手快地搶過來,翻到最后簽字的一頁,竭嘶底里道,“快簽了它!”
陸宜章從林米喬的手中一點點扯出離婚協議書,慢條斯理地條條撕碎。
撕碎的,仿佛還有林米喬的靈魂。
林米喬眼神空茫,呆滯地看著那些碎紙條在她面前飛舞,伸出手怎麼抓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