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先生,您不能直接進去!”
傭人攔不住他,陸宜章拉開主臥室門,摔門而入,將傭人鎖在外面。
那一刻,陸宜章屏住了呼吸。
柔軟的被褥中昏睡著一個安靜蒼白的女子,看上去精致而脆弱,就像是沉睡在童話里的公主。
顧時的手撫上林米喬的長發,手掌游曳過林米喬的雙眉,緊閉的雙眸,毫無血色的嘴唇,并深情專注地凝望著她,輕輕地,在她側臉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顧時轉過頭來,挑釁地朝陸宜章笑笑。
“還是被陸總發現了啊。”
陸宜章怒火中燒,“顧時,你就是這麼對待米喬的嗎!”
如同在林米喬的葬禮上,顧時闖進來的那般,陸宜章帶著無盡的怒火,一拳砸在顧時的臉上。
這一拳的力度不小,正中砸在顧時的唇角,甚至發出了疑似下巴錯位的可疑聲響。
顧時抹了一把唇邊,入眼就是一灘血紅,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用指腹捻走唇邊溢出的血線,“陸宜章,你來干什麼。”
“米喬身孕已經四個多月,你帶她去做引產手術?!”陸宜章看著安靜昏迷,呼吸輕微的林米喬,雙眼染上陰翳,“我來帶她離開!”
顧時攔在陸宜章的面前,輕佻的笑意逐漸冷下來,撕破臉面,“我絕不可能讓你帶走她。”
“讓開。”陸宜章目光逼視,灼灼逼人。
“陸宜章,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有什麼資格來譴責我,傷米喬傷得最深的人是你!”
顧時笑容變得冰冷,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反擊回去,向前踏出一步,絕不退讓。
陸宜章微瞇了瞇眼,“憑我是米喬的合法丈夫。
”
“你以為,你還能夠是米喬的丈夫嗎?”顧時舉起一份離婚起訴書,上面有林米喬的簽名。
這是顧時親自去請律師幫林米喬擬好的起訴書,也彰顯了林米喬的決心。
她是真的要和陸宜章離婚,決絕到不惜告上法庭,鬧到人盡皆知,受盡非議,凈身出戶,不帶走一分財產,也不愿意給自己一條退路。
第21章 我會再來
上面的白紙黑字刺痛了陸宜章的雙眼,但陸宜章并不想多問,只冷冷地伸出手,“給我。”
顧時挑釁般挑眉,將離婚起訴書甩得作響,“這是米喬的東西。”
“我最后說一遍,給我。”陸宜章布滿血絲的雙眸再也無法保持冷漠,神色變得猙獰,在顧時的再一次挑釁般的拒絕后,宛若火山般徹底爆發開來。
他握住雙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發難轟向顧時,顧時硬生生地受了他一拳,不甘示弱同樣一拳砸回去。
兩大競爭集團的上位者,身家幾十億的名流富豪,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就這麼像兩個市井混混一般,一人一拳地互相砸向對方。
畢竟顧時將林米喬簽字的離婚協議書收回到貼身口袋之中,一副想要那份起訴書就自己動手來拿的模樣,陸宜章將所有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痛恨,怒火,以及傷害施加在林米喬身上后的悔恨,全部轉化為對顧時的仇恨痛擊。
拳拳到肉,誰都不愿意退縮,甚至并不打算閃躲,用承受對方沉重的力量為代價,得到宣泄的出口。
二人就像是做了隱形約定一般,打到最后,都像是無藥可救的瘋子。
陸宜章連續挨了兩拳,也要從顧時口袋里搶奪那份離婚起訴書!
那幾張薄紙幾乎握在手中的一瞬間,陸宜章就將它撕得支離破碎,再狠狠將碎片甩在顧時的臉上,飄散出漫天的白紙雪花。
顧時抹去嘴角的血跡,嘲諷道,“你以為撕碎這份離婚起訴書,米喬就不會上訴離婚嗎?她想要多少份,我就能給她多少份。”
“你對米喬說了什麼!”陸宜章迸發出無窮的力量,生猛地扯住顧時的襯衫衣領,褶皺一直延伸到襯衫最下面。
“這份離婚起訴書,是米喬的意思,而我,只是做好了她拜托我的事情。”
心空了一塊,陸宜章抓住顧時的衣領漸漸松動,抓住機會,顧時反手一拳,將陸宜章砸得后退,趁機掙脫。
陸宜章目光冰冷地瞥了顧時一眼,沒有再上前繼續肉搏,而是走向床邊沉睡的米喬。
她被打入太多的麻醉,到現在還昏睡不醒,對外面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毫不知情。
“米喬,我帶你走。”陸宜章的手指流連在林米喬的雙眉,這是真切而帶著冰涼柔軟的觸感,不再是冷冰冰的焦尸。
顧時走到房門旁邊,緩緩擰開把手,門口涌進來他的保鏢,還有傭人。
畢竟這里是顧時的地盤,他安排在這里的人手,比陸宜章預想中的要多。
重重圍困之下,陸宜章旁若無人地凝視林米喬,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
但林米喬始終緊閉雙眸,安安靜靜地交疊雙手沉睡,站在眾人身后的顧時冷然開口,“陸宜章,今天你帶不走她。”
顧時的話語出口,四周變得寂靜,陸宜章的手指停下,點在林米喬的眉間,直起身,走到人群面前,保鏢和傭人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離開之前,陸宜章在與顧時擦肩而過的時候,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