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螢:“花了點兒錢,不過你不用在意。事情解決了就行。”
蔣夜:“我要怎麼感謝你?”
肖螢笑了起來,“有什麼好感謝的?你不也經常幫忙。那天你不還幫我拉水果了嗎?”
蔣夜:“這能有可比性嗎?!”
肖螢:“行了,真沒多大事兒。”
蔣夜:“學校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了,我最近也沒什麼事情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盡管說。”
肖螢:“你不找工作嗎?”
蔣夜:“說起這個,我倒是投了下簡歷,招應屆生的工作,一個月三千五。你說,人的心肝脾肺肚,拆分出來,那是樣樣都挺貴的,怎麼合在一塊兒,就只值一個月三千五呢?!”
肖螢笑了一會兒,“那零售就是要比批發貴嘛。”
蔣夜:“差價也太大了!怪不得許揚跟我說,寧愿賣蔥,也不打工。”
肖螢:“許揚是誰?”
蔣夜:“朋友。”
肖螢:“他在賣蔥?”
蔣夜:“在打工。”
肖螢笑道:“不是絕不打工嗎?”
蔣夜:“口號這種事情,就是因為想做又沒做成,所以才天天喊嘛……”
蔣夜:“反正我是不急著找工作,你可以盡情的使喚我。”
肖螢:“家里人不催你找工作嗎?”
蔣夜:“不催。”
蔣夜:“對了,店里的海報和單頁還有嗎?”
肖螢:“還有。”
蔣夜:“給我一些。”
肖螢就遞給他兩沓,蔣夜拿上便走。
肖螢:“干什麼去?”
蔣夜:“給你打工去!”說完就回店里騎上摩托車,瞬間沒影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蔣夜又來了,不過海報和單頁全沒了。
肖螢:“你干嘛去了?”
蔣夜:“這一片的餐館我都去問了一遍,有四家愿意把海報和單頁放店里,還有兩家說考慮考慮,這六家我都加了微信了,我推給你,你給人把備注加上,免得弄混了。
”
肖螢:“這麼效率!”
肖螢之前是想自己做這事兒的,結果這兩天忙著跟博主罵戰去了,還沒來得及搞。
蔣夜:“這一帶我熟啊……”
蔣夜:“那你一個人守店,要送貨的時候怎麼辦啊?”
肖螢:“就直接去送啊,誰沒事偷冰淇淋啊。”
蔣夜:“我去送吧。”
肖螢笑道:“要不要給你開工資?”
蔣夜:“有冰淇淋吃就行。”
肖螢:“這個隨便吃。”
蔣夜:“哦對,那水果什麼的,現在還是去市場買?”
肖螢:“對。”
蔣夜:“要買的時候列清單發我,我去買。”
肖螢:“好。”
肖螢就是順口答應的,但是她不準備真使喚蔣夜,人家感謝歸感謝,她不能順著桿子往上爬。
結果第二天,肖螢拉著店里的小板車去市場的時候,就被蔣夜看見了。
肖螢答應了會讓他幫忙,但是根本就沒有讓他幫忙。
蔣夜發現,肖螢雖然多數時候都顯得隨和,但是隨和之下,還是很刻意地和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感。
這讓蔣夜有一點失落。
他沒說什麼,只是靜靜走到肖螢旁邊,默默地拉過她手里的小板車。
肖螢看見蔣夜,也沒有說什麼,一時間非常安靜, 只有小板車的滑輪與地面的摩擦聲。
蔣夜走在路上,忽然非常期盼,某一天,肖螢可以非常隨意地使喚他,就像使喚……
男朋友或者老公。
而不是這種,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和一定禮節的狀態。
想到這里,蔣夜拉著板車拉手的手心,有點出汗,趁著肖螢沒注意,他在衣服上蹭了一下汗。
蔣夜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女孩子,也對你笑,也跟你開玩笑,可以很日常地跟你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就是有一層殼,跟人就是有距離感。
她也不是高高在上,也絕無頤指氣使,你仿佛可以靠近她,但是很快你又會意識到,你很難真的靠近她。
肖螢大約是對于自己的食言有些許不好意思,于是主動開口道:“我昨天路過你們家面館,看見門口貼著告示,說是過陣子要歇業幾天。”
蔣夜點點頭,“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歇業幾天。”
肖螢:“是要去旅游嗎?”
蔣夜:“是回一趟永安。”
肖螢:“走親戚?”
蔣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哥的忌日,去給他掃墓。”
肖螢愣住了,她一直以為蔣夜是獨生子,沒想到還有一個哥哥,而且已經去世?!
肖螢啊了一聲,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蔣夜:“好多年了,二十來年了。”
肖螢:“是……生病嗎?”
蔣夜:“不是生病,是意外。他看見有人在江里呼救,就跳下去救人,沒想到那人只是惡作劇,并沒有溺水。但是我哥卻被沖走了。”
肖螢嘆了一口氣。
蔣夜:“后來,家里就在水位線之上找了一塊墓地。”
蔣夜:“我哥成績很好的,還會寫書法,以前還幫鄰居寫春聯呢。”
蔣夜:“不過那個時候我太小了,兩歲的樣子,對我哥的記憶不多。”
肖螢不知道看起來開朗的蔣家,竟然有這樣的往事。
肖螢:“你哥這麼好,一定會托生一個好人家的。”
蔣夜:“我奶奶也這麼說!大概七八年前,我奶奶還做了個夢,夢見我哥跟她說,投胎去了,勿念。”
肖螢:“啊?!”
肖螢:“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蔣夜:“我哥叫蔣晝,他出生在大中午,太陽明晃晃的,就起了這麼個名字。我正好出生在晚上,就起名蔣夜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買完了水果。
之后,肖螢就去店里做冰淇淋,蔣夜提出過去幫她洗水果削水果,肖螢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