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悉知已經看見了。
畢竟是自己的名片,那個顏色、排版,十分熟悉了。
陳悉知沒說什麼,只是嘴角有點壓不住。
過了十多分鐘,肖螢說:“我弄好了,走吧,你要帶我去哪里?”
陳悉知:“離這兒不是很遠,走路大概二三十分鐘吧,想走走嗎?”
肖螢:“好啊。”
于是和陳悉知一起走出倉庫,鎖上倉庫門。她把倉庫鑰匙和小貨車鑰匙都給高姐了,需要運送設備的話,高姐可以自己過來操作。
兩人往前走了一會兒,又下了若干臺階,來到了江邊。
最近雨水比較多,長江是豐水期了,江面就比較遼闊,江浪滔滔,江風拂面。
微風吹到陳悉知身上,頭發就有點飄動,衣襟也有些飄動,莫名就有種玉樹臨風的俊逸感覺。
陳悉知:“那天沒戴眼鏡,看你就是模模糊糊的,今天總算可以仔細看看了。”
救火那天,陳悉知出來得急,忘了戴眼鏡,他有三百度近視。
整個救火的過程,包括在醫院,他都沒有戴眼鏡,這段回憶里的肖螢,就帶點模糊和失焦。
這讓陳悉知有點小小的遺憾。
今天是救火之后,第二次看見肖螢,感謝宴上兩人坐在桌子的對角,也是挺遠的。
剛才倉庫里,光線也不是很強,現在走到自然光下,肖螢走在他的旁邊,陳悉知才感覺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頭一次能細細地看看她。
肖螢笑道:“有什麼好看的。”
陳悉知:“去掉有什麼。”
陳悉知:“好看的。”
他們并行走著,距離不過幾十厘米,陳悉知看見肖螢的臉,白皙無暇,眉目如畫,真是十分好看。
走了二十多分鐘,兩人從沿江的小路上臺階,走上大路,之后陳悉知帶著肖螢走進了一家動物收容所。
陳悉知:“我在這里看見了一只小狗。”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肖螢看見一個籠子里,有一只土黃色的小狗,長得和小時候的小花一模一樣。
肖螢愣住了。
陳悉知:“當年那個事情……我是后來才知道的,很抱歉,讓你受委屈了。梁詩婷……她的爸爸是我爸的上級,因為這個原因,我爸媽讓我幫她補課。我之前不知道她做了那些事情,知道之后,我就再也沒有給她補課了。”
在成年之后,陳悉知基本上就沒有說過這麼幼稚的話了。
一瞬間,兩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一個中學,一個小學。
肖螢點點頭,“嗯。”
陳悉知:“這次回去,校友分享會,聽說了一個事情,說梁詩婷的爸爸被查了。”
肖螢:“哦?”
陳悉知:“嗯,反正她家一落千丈。”
肖螢笑了笑。
陳悉知:“會不會覺得解氣?”
肖螢:“有點解氣。”
陳悉知:“那你還氣我嗎?”
肖螢:“早就不氣你了。”
陳悉知:“你不氣我,你還把我名片扔掉。”
肖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氣你了,但是也不想跟你好好說話。”
陳悉知笑了笑,“我有好多名片,你要喜歡,你全部都可以揉成團。你隨便扔,我來撿。”
肖螢笑了起來。
陳悉知拉著肖螢走到那只長得非常像小花的小狗面前,問肖螢:“可愛嗎?”
肖螢:“可愛。”
陳悉知:“我想領養它。”
肖螢:“需要早晚遛,你上班不忙嗎?”
陳悉知:“能有多忙?何況還有寒暑假,寒暑假可以帶它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肖螢笑了一會兒,沒接茬。
于是,陳悉知就辦理了領養手續,把小狗抱在手上。
小狗很小,單手就可以拿起來。
肖螢摸了摸小狗,肉嘟嘟的。
陳悉知:“你說,叫什麼名字好?”
肖螢咬了咬嘴唇,笑道:“你的狗,你想。”
這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對老夫妻,眼神不太好的樣子,女的對男的說:“你看那人拿的啥?好大一個紅薯!”
走近了才發現,“紅薯”會動,細看原來是一只小狗。
四人都笑了起來。
肖螢:“就叫紅薯吧。”
于是陳悉知摸了摸小狗的腦袋,“紅薯,聽見沒?你有名字啦!”
肖螢的手機收到信息,有人想來倉庫里看看實物,她準備回倉庫去。
于是陳悉知就打了一輛車,和她一起回倉庫。
肖螢拿著鑰匙開倉庫的門,陳悉知抱著紅薯站在旁邊,兩人有說有笑的。
這一幕,正好被騎著摩托車路過的蔣夜看見了。
他每次騎車路過肖螢的倉庫,都會往倉庫方向看一眼,今天卻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他一個急剎停在了路邊。
他與倉庫隔了一條街,隔著車流看著肖螢和陳悉知兩人,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兩人站一起,畫面確實就是挺搭的,腦子里忽然冒出“郎才女貌”四個字,一個教授,一個美女,那可不就是這四個字在這兒開了個實體店麼。
蔣夜低頭看看自己,T恤短褲,又瞄了一眼后視鏡里的自己,好家伙,頭發又該剪了,被風吹得仿佛亂草,在褲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根黑色皮筋,把頭發綁了一下。
只見肖螢已經把倉庫門徹底打開了,兩人就走進了倉庫。
蔣夜心里打翻了陳醋壇子,煩躁得要命,一踩油門,去到了自家面莊門口。
面莊里,奶奶胡桂蘭正在和林耀說話。
自從蔣夜救下林耀之后,林耀就常常來他們店里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