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為,自己一個金融精英,屈尊干餐飲,那肯定是降維打擊,一干一個準,誰知道,管人管不明白,問題一大堆。先是餐品的品控不行,出餐的口味品質不穩定,導致客人流失;好不容易把口味穩定下來,又有后廚偷拿食材的問題,導致成本莫名其妙的高;還有就是員工培訓不到位,說話不妥當惹怒了客人,讓人一通投訴,又去網上差評;后期,員工人心浮動之后,問題就更多了,一會兒有客人發現食物里面有頭發,一會兒發現里面有鋼絲球的絲……
老板沒掙到什麼錢不說,天天都在為各種大事小事發愁,房租水電工資……每天一睜眼就是要花錢,精神壓力巨大,頭發猛掉……最后只想關店離場,再也不要干餐飲了。
第二家店,是火鍋店,老板之前是互聯網行業的,一樣是因為覺得行業太卷,而自己很有互聯網思維,干餐飲那肯定是如虎添翼。
一開業,就開始虧本搞各種優惠活動,那叫一個賓客盈門,天天排隊,看起來熱鬧非凡。
老板感覺生意走上正軌了,就慢慢取消活動了,結果,立刻就沒人來吃了。
沒辦法,只能又搞搞優惠活動,人氣又上來了,但是一停,生意又一落千丈。
回憶起這一段,老板覺得簡直跟噩夢一樣,搞活動的時候天天人滿為患,員工們忙得腳不沾地,但是最后一算賬,根本不掙什麼錢,所謂“旺丁不旺財”;但要是不搞活動,立刻門可羅雀給你看。
肖螢給這兩家店都報了收購設備的價格,當然人家還叫了別的收購設備的商家去報價,回頭賣給報價高的。
所以肖螢在報價之后,就開車離開了。
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陳悉知忽然接到了他媽媽周莉的電話,“ 你奶奶生病了!”
陳悉知驚了一下,“怎麼了?”
周莉:“好像是脊骨什麼神經線上長了腫瘤。”
陳悉知的奶奶是跟著陳悉知的爸媽住的,沒住一個房子,住一個小區。
周莉:“得動手術,我跟你爸意思是在省醫院做手術,但是你伯父那邊說是可以聯系北京的醫院做手術,那現在的意思就是,還是去北京更放心。”
周莉:“你爸走不開,反正你現在放暑假,你跟我一起吧,送你奶奶去北京看病。”
陳悉知:“行。”
掛了電話之后,陳悉知看著抱著自己的腳、仿佛一只雪地靴的紅薯,給肖螢發去信息,說了一下情況,“你方不方便幫忙照顧一下紅薯?”
肖螢:“當然方便。”
于是陳悉知打車,將紅薯送到肖螢手上。
肖螢問了問陳悉知奶奶的情況,“北京那邊的醫院聯系好了嗎?”
陳悉知:“聯系好了,我伯父一家在北京,他們去聯系的。”
肖螢點點頭,“那挺好,奶奶到了,直接就能看上病。”
陳悉知將狗糧遞給肖螢,“那就麻煩你照顧紅薯了。”
肖螢:“嗯,小狗長得很快的,也許等你回來的時候,紅薯就變南瓜了。”
于是陳悉知就回了一趟家所在的省會,帶著奶奶和媽媽飛去北京。
到了首都機場,是伯父開車來接的,直接就把陳悉知奶奶送去了醫院,之后就是各種辦手續。
在醫院里,陳悉知見到了伯母和堂哥。
伯母一身香云紗連衣裙,戴著翡翠項鏈,看起來很有富貴感;堂哥就是日常裝扮,襯衫休閑褲,但是形象氣質,站在醫院里,屬于是護士路過都要偷瞄一眼。
陳悉知忽然有點明白,自己爸媽對伯父一家,一直十分在意的緣故。
這家人,站在人群中實在是挺出眾的。
陳悉知伯父和陳悉知爸爸長得都是不錯的,是那一代人里長得高長得帥的,但是陳悉知伯父在學業方面更加優異,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和同班女同學談戀愛。這個女同學就是陳悉知的伯母。
伯母除了是高知,家世也是很好的,那時候學土木建筑方面的女孩子并不多,伯母為什麼學這個?因為她的爸爸就是干這個的,資源人脈都有。
等于伯父和伯母,以及伯母的父親,都是同行。而伯母又是家中獨女,結婚之后,岳父自然就不遺余力地扶持陳悉知的伯父。
陳悉知的伯父,之前是在設計院當工程師,在岳父的指導下,辭職開了自己的設計事務所,因為有岳父的關系,大項目雖說夠不著,但是小項目就是不缺的,外加本人能力也不錯,很快就做起來了。
陳悉知爸爸和伯父雖然是起點差不多的親兄弟,但是因為學業和婚姻兩個關節點上的差異,就導致了兄弟倆人生境遇的大不相同。
這種差異,是陳悉知的爸媽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的。
所以,只能想著靠陳悉知來扳回一局。
奶奶在這邊醫院住下來之后,狀態還不錯,還和同個病房的老太太聊天。
聊著聊著,同個病房的老太太聽出了一點不對勁,“兩個兒子,都是你的不?”
奶奶:“當然都是我的!”
老太太:“同一個爹同一個媽?”
奶奶:“那還用說!”
老太太:“那怎麼兩個兒子不是一個姓呢?”